花钱的地方,顶多就是买点文具,铅笔橡皮之类的东西很经用,尤其是铅笔,都是削到没法削了才不用的,一个学期下来,也不一定能用两三毛。
所以晏褚很意外,二闺女居然又和他要零花钱了,还是在这个月零花钱刚支取不久后。
“不是零花钱用完了,是老师让我们买教材,需要一块钱。”
晏珍估计也是第一次说谎,说话磕磕绊绊的,还不敢抬头直视爸爸的眼睛。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买教材的事,只是晏珍和几个玩的好的同学约好了,礼拜天去新开的溜冰场玩,据说那里可有趣了,只是租溜冰鞋需要钱,一个小时六毛钱。
再加上到时候可能会喝汽水什么的,晏珍算了算自己的存款,还有些捉襟见肘。
可是她都和同学们说好了,要是到时候爽约了那多没面子啊,思来想去,她就来找了爸爸,有生以来第一次说了谎。
“家里买了房,钱有些不凑手,不过读书是最要紧的,拿去买教材吧,在学校里要多听老师的话,但是被人欺负了不用忍气吞声,回来告诉爸爸知道吗?”
晏褚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多数都是一些零碎的散钞,一分的,两分的,最大面值的也只是一毛钱。
凑足一块钱的时候,已经是蛮厚一沓纸币了。
晏珍看着那一张张皱巴巴的纸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想和爸爸承认自己说谎了,可是同学描述的溜冰的魅力更加的吸引人。
她低着头咬了咬下唇,终究还是没有承认自己说了谎,拿着钱闷闷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晏褚将剩下的几张散钞放到衣服口袋里,看着闺女回房间的背影,又摸了摸另一边的口袋。
好在还有零钱,不然另一边口袋厚厚一沓十元大钞,要破开也不容易啊。
果然孩子们都大了,对爸爸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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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省城第一家溜冰场,这里的生意别提多好了,许多来凑热闹的年轻人,打扮时髦,就好像电视里演的一样。
晏珍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个头高,发育好,看上去就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没区别,加上姣好的面容,受到了不少青年的注目,还有一些自诩风流地朝她吹口哨,让这个还年幼的小姑娘又羞又臊。
只是心中隐秘的有些得意,连拿着那一块钱出门时的负罪感都减轻了不少。
“你啊早就该这样了,不是我说,你爸当倒爷挣的钱也不少吧,怎么日子还过的苦哈哈的,大夏天连吃个雪糕都要瞻前顾后的。”
晏珍的同桌,也是这学期刚刚从京市转过来的小姑娘对着她说道,眼里满是鼓励和告诫。
“也不是这样的,我们家孩子多开销大,加上最近买了房子,再说了,我爸还供我们姐妹都念书了呢。”
晏珍看着这个比她想象中还热闹的溜冰场,顺耳听着同桌的话,然后小声解释道。
“你们是你爸的闺女,他供你们读书是应该的,怎么着,就因为做了份内的事,还想要你们的感激了?”
那个女生并不赞同晏珍的话:“再说了,你们家买房和你有关系吗?那就是给你弟买的,现在全家人抠抠索索的,你信不信都是给你弟将来备着呢?”
她的话有些痛恨:“别说你爸和你奶对你们姐妹还有弟弟都是一样的,真要是不稀罕儿子,会让你妈一个劲儿往下生,直到为了生儿子丧命?你啊,收收你那天真,多想想怎么花你爸的钱,这就是他该你的。”
一想到被爸爸宠上天的后妈的儿子,而自己只能被送回省城姥姥家来,女生的心里就有气,不就是多一个把吗,就显得特别金贵了?
她算是想明白了,男人就是贱的,反正她现在还没成年,他爸就有义务给她生活费,要是不愿意给,她就去他和那个女人的单位闹,看他们是在乎钱还是在乎自己的声誉地位。
晏珍心里觉得同桌这话不对,她知道爸爸和奶奶对她们姐妹和弟弟没区别,妈妈生弟弟难产,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
可是对着新同桌,晏珍又没法解释,等玩上了滑冰,晏珍就彻底将这件事给忘了,沉迷在了滑冰的乐趣里。
谎言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晏珍还算是克制的,每个月也就去滑冰场一两次,可是每个月都以课本费的名义朝爸爸或是奶奶要钱,次数一多,全家人都察觉到她的不对了。
只有晏珍觉得自己瞒的好,心里也越发放松了。
“反正也快放假了,这次去深城,我想带着大金和二珍一块去。”
饭桌上,晏褚忽然开口说道。
“我也想去。”
听着爸爸居然要带大姐和二姐一起去深城,小的那几个孩子也吵闹了起来。
“带上孩子多麻烦啊。”
老太太想着儿子进货那么累,再看顾两个小的,岂不是累上加累了。
“大金和二珍不小了,正好这一趟,也让她们姐妹俩开开眼界。”
晏褚说着摸了摸几个年幼的孩子:“放心,等你们大一些,爸也带你们一块去。”
不知道为什么,晏元宝等一众小萝卜头背后都有些发凉,直觉不是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