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凡深知谷雨所提的乃是一极为关键的信息。
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中间人。
对于余凡的反馈,中间人自是不敢怠慢,立即就向远在香港的杜月笙做了汇报。
杜月笙当然也是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就知会了戴笠。
戴笠听闻李士群的意见,当即就是暴跳如雷。
还想要重庆政府的银行全线退出上海,简直是痴心妄想。
怎么不说让你主子爹撤出中国去,为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向中国人民赔礼道歉?
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想什么说什么。
发怒的时候,自然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的。
或许就差没有问候李士群的祖宗十八代了。
但是,当慢慢冷静下来,细细一深究这个问题,这时才发现这个说法才是最为符合李士群的作风的。
他在上海滩谋划了这一切,不正是就等着今天吗?
如今能提出这样的条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但是这个条件,戴笠能同意吗?
他肯定是不能够同意的。
正如前面所言,如果重庆政府的银行业全线退出上海,就相当于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
假如日本重兵进攻东南亚,东南亚再一失去,等若说就断了中国大后方的补给线啊。
补给线一断,以中国目前的状况,还能支持多久?
一年?
半年?
抑或又是数个月?
其实这一点谁也无法判断。
从抗日战争的态势上来看,似乎是因为武汉会战的缘故,战场态势似乎是由战略防御变成了战略对峙阶段,看似中国军队占据着一定的优势。
然而事实真的就是如此吗?
对于战争的形势,我们不能抱有太乐观的心态,也不能成天被悲观的情绪所包围。
总得一句说来,不能掉以轻心就是了。
因此,戴笠得到这个消息时,犹豫踌躇了许久。
他肯定是不敢做这个决定的,当然他也没有这个权力做决定。
一切还不是得汇报上去,等着常凯申拿注意。
不过他多半能够想到,常凯申还是要寻求宋孔两家的意见。
毕竟国民政府银行业基本都是掌握在宋孔两家手上的。
他们愿不愿意承受这个损失还很难说。
要知道这些资本家的眼中,除了钱还是钱。
你要他们失去上海这个偌大的市场,简直就是在他们身上剐肉。
你说他们能不肉疼?
戴笠实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应对之策,只好将此事汇报上去,然后就就静静的等待着上面的回复。
其实他向常凯申汇报此事时,常凯申还特意询问过他的意见。
问他是不是非要这么做,方能解上海银行业的困境?
戴笠对于此事自是不管添油加醋的,只是将从目前的形势看来,似乎只有这一条路途可走了。
常凯申闻听此言,当即就是沉默了很长时间,而后才回身让他回去等通知。
等待的时间自然是煎熬的。
上面没有回复之前,戴笠也是不敢贸然行动的。
为此他还特意命令军统上海区,近期内保持静默状态,一切等事情明了之后再做打算。
嵩明接到军统局本部的通知,顿时又是怨言四起。
前些天还说自己胆小如鼠,这才过去了多少天?
不是对狗汉奸们恨之入骨吗?
不是一定要跟李士群分出各胜负吗?
怎么某些人的利益一受损,一个个的全都坐不住了?
这是他妈的什么政府?
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他们的一群乌合之众,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
连一个小小的汪伪政府都对付不了,还敢言将小鬼子赶出中国去,一个个都在做春秋大梦?
这些气话都说出来了,很明显能看出嵩明对上面的某些做法是极为不满的。
就一句话说,他们在前线拼死拼活,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却是不停的为着自己的利益奔波着。
就这样一团散沙的政府,怎么还敢言抗日?
说得好听一点是抗日,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某些人趁着这个机会大发国难财而已。
恶心,真她妈太恶心了。
骂归骂,他嵩明不过只是军统上海区一小小的区长而已,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是的,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只得依照军统局本部的命令行事。
上面命令他们暂时不要行动,他也只能命令全区先行隐藏行踪,暂时不要跟76号发生任何不必要的冲突。
那一天余凡匆匆来找谷雨,而后又匆匆的离开了,赵子衿对此也很是惊疑不已。
她只是笑问了一句,怎么父亲来了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走了?
对于这件事,谷雨也没有打算隐瞒于她,随即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盘托出。
听闻余凡来此是为了当说客,赵子衿当即也是吃惊不已。
不过一说到最近中储券的冲突,她很快也就释然了。
双方的冲突进行到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