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名吧。
正在谷雨的思索中,76号的狗腿子们终于有有了动静。
两个特务将她押到了山岗前的土坡下,另外则是有人将两辆汽车的灯光转过来对准了她。
灯光下,身穿金红色羊毛内衣,外披红色呢子大衣的郑月如傲然挺立着。
胸前挂着的那根镶嵌有照片的鸡心吊坠,在灯光的映照下,也是如此的熠熠生辉。
午夜的寒风吹来,吹动了她的发梢,发丝随风飞舞着。
这一刻,她就如同西方神话中的红衣天使一般,是那样的美丽和动人。
这一刻,她也如同绝世独立的女战神一般,傲然不屈。
然而,不管是美艳动人的红衣天使,还是绝世独立的女战神,终究还是被贬下凡尘为人。
这一刻,她同样也是一名弱女子而已。
“郑月如,你可认罪吗?”不知何时,黑色轿车上走下一人来,厉声问着郑月如。
认罪?
认什么罪?
我郑月如又何罪之有?
他丁默邨卖国求荣,乃十恶不赦的大汉奸,人人得而诛之。
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中国人该做的事情而已。
想要我认罪,没门。
郑月如冷笑一声,抬眼直往苍穹。
那人见郑月如根本不理会自己,只是冷眼看了过去。
“郑月如,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
“只要你站出来指认丁默邨有通敌嫌疑,我们绝对不为难与你。”
此话一出,倒是让远处的谷雨惊讶起来。
他没有想到李士群为了对付丁默邨,真的是不计代价和后果了。
甚至为此,都不惜使用诱供伎俩了。
当真是卑鄙无耻啊。
对此,郑月如同样是冷哼一声。
毫无底线、毫无道德可言。
就他丁默邨也配吗?
“郑月如,别以为你不张口,我们就奈何不了丁默邨。”
“实话告诉你吧,就你军统的身份,我们就足够将他赶下台了。”
“可到是你,我都为你感到一点不值。”
“年纪轻轻,人还长的如此漂亮,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李主任说了,只要你站出来指认他,拼死也会保你一条性命。”
“你说你,何必要赌上自己的小命了?”
那人开始不断的对郑月如开始循循善诱着。
“你们不过是一群狗相互自咬而已,有何面目在此鼓噪?”郑月如横眉冷对。
“你…”那人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见过太多人临死之前的样子。
有大哭者、有悔恨者……
那些人多半都会吓得屁滚尿流,哀求着饶自己一条小命。
当然,多半也是大义凛然,全然不惧的。
不过像郑月如这般一般的女子,他确实还是很少见。
一个弱女子而已,丝毫不惧生死,神情看似还很平静的样子。
是的,这一刻郑月如的神情,非常的平静。
只见她就那样站着,面部上仰,双眼定定地看着天空。
天空中原本是黑幕一片,此刻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一般。
望着那里,内心终是忍不住思绪万千来。
几颗泪水不经意见,也从眼角滚落而出。
这泪水,不是惧怕的泪水,它饱含了太多的深意。
有不舍。
她舍不得离开自己年迈的父母、弟妹、恋人和朋友。
有渴望。
她渴望甜蜜的爱情和幸福的生活。
她盼望着抗日的早日胜利,能和心上人进入婚礼殿堂。
然而爱情随着未婚夫血染长空而烟消云散。
对于这个世界,她其实有太多太多舍不得的东西。
有些事情,还没有好好经历,她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这一切的一切将要永远、永远地离她而去。
“开枪吧。”
“请记得开枪打准一些,干净一些,不要把我弄得一塌糊涂。”
说着,郑苹如用手揉了揉吹散在脸上的头发,随后整了整衣服,又再次仰望天空。
负责监刑的那人闻听此言,脸色顿时气得煞白。
今天说了这么多,竟然是个油盐不进之人。
“准备行刑!”
那人气极不已的抬起了右手,冷眼望着数目之外的郑月如。
“开枪!”
终于,那人忍不住嘶吼了起来。
砰砰砰!
一道道枪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震荡苍穹。
三枪,枪枪命中郑月如。
这一年,凄美艳丽的她,年仅22岁。
远处的小山包上,谷雨望着夜空喟然长叹。
这就是投身爱国斗争中的青年男女,哪怕是面对死亡,同样也是泰然面对。
向这样爱国的奋争,绝对不能就如此泯然于洪流之中。
她值得被所有人记住她的名字。
“方远,不管用什么方法,明天!”
“明天我要让全上海所有人,都知道郑月如的壮举。”
“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