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中。
陆月儿的魔魄微微摇曳着暗光,飘荡在了殿中。
一道身影从殿外闪进,将殿门紧紧关上,来人一袭长袍覆身,面上戴着白色鬼面。
陆月儿的魔魄见状,恭敬地跪在了地上,一双美眸凄楚可怜地看着那张鬼面,“魔阑魔君,救救月儿吧。”
魔阑看着那张已经只剩下了魔魄却依旧看得出风华艳丽的小脸,遮盖在黑袍下的双眸闪过了短暂的毁意。
“说罢。”
陆月儿微微一颤,抬起了手,就要去拉魔阑的袖摆,“月儿好痛。”
魔阑冷冷一笑,那是一个男女莫辩的声音,黑袍一扬,一直纤细修长的手从袖中伸出,一挥,将陆月儿的脖颈扣在了掌心。
陆月儿一声痛哼,冰冷刺痛的感受从那只手上传到了魔魄里,恐惧蔓延开来。
魔魄摇曳了一下,可却被压制地连手都无法抬起,惊恐地抬头看向了魔阑,“魔君。”
魔阑冷冷一笑,“废物,地方都跟你说了,连个生死灯都拿不回来。”
陆月儿感觉整个魂魄都快被脖子上的那只手给掐成了两节,灵魂里的战栗让她的魔魄都瑟瑟发抖了起来。
“属下,属下去的时候,生死灯已经在落花宗弟子的手里了。”
魔阑面具下的柳眉微蹙,手一松,像扔垃圾一样将手中握着的魔魄扔了出去,“到哪里?”
陆月儿战战兢兢地匍匐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升起任何旖旎的念头,“在下界修仙宗门,落花宗的嫡传弟子,古夭和宴温的手里。”
姓古?
呵,巧合罢了,那人早就死了,她亲眼看着那人身归混沌。
匍匐在地的陆月儿双眸中闪过了恨意,唇角勾起了阴冷的笑意,她杀不了的,那就让魔阑去杀了。
魔阑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罗盘,若是仔细看去,这罗盘和宴温手中的那个罗盘有几分相像。
似乎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只是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了。
魔阑将往罗盘上拨弄了一番,可罗盘上毫无动静。
轻轻一叹,将罗盘收了起来,“呵,有意思了,那生死灯在他二人谁的手里?”
“在宴温的手里。”
“宴温……”两个字在魔阑的嘴里闪过,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了。
宴温,生死灯虽是魔神之物,但却是阴煞之器,那这宴温……
魔阑居高临下地看着恭恭敬敬跪在了地上的陆月儿,冷声问道,“他是什么修?”
“回魔君,鬼修。”
魔阑唇角的笑一凝,鬼修,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听过鬼修了。
鬼修虽然也是修仙宗的一脉,但自从鬼主死后,修炼的人越来越少,就连鬼族都快闭门不出了。
此时竟然用了让她听到了鬼修,还是这鬼修将生死灯取走。
难怪了,难怪这个宴温能掩盖生死灯的气息,鬼修的阴煞之力确实可以将生死灯隐藏。
呵,既然如此,生死灯就让你先温养一段时间,等她将其他的魔器找足,她便亲手刨了那宴温的灵根,将生死灯取出。
到时候,定然也是有意思的紧。
想到这,魔阑就轻轻笑出了声。
笑的陆月儿浑身一紧,大胆地抬头看向了魔阑,刚好看到了露出的那一节脖颈,那洁白光滑的脖颈。
不对。
光滑,脑子里瞬间一嗡,低下了头去,女的,魔阑魔君竟然是女子吗?
魔阑低下头去看着陆月儿,“不该知道的事情,若是想活着,该怎么做知道吗?”
陆月儿浑身一颤,额头贴在了地上,“属下不敢,求魔君救属下一命。”
魔阑感兴趣地低头看着地上的陆月儿,微微叹了口气,俯身伸手将地上的女子扶了起来。
陆月儿只觉得那双托着自己的手,仿佛长了针一般,刺得她的魂魄都生疼了起来,但她不敢吭声。
她叫过的,她叫过让魔阑不满意的人的下场,那魔魄被魔阑握在了手里,一点一点地撕成了碎片,再愈合,再撕成碎片。
直到她腻了,便再也愈合不起来了,分食给了魔兵和魔将。
男女莫辨的嗓音从黑袍下响起,“月儿,你是魔族中人,更是我的人,你为魔族也出了不少力,办了不少事,魔神出来的时候,你便是大功臣一名了,本君怎会放任你就这般消散呢。”
月儿虽然恐惧,但这生的希望摆在了面前,忙一揖下去,“多谢魔君,月儿不敢鞠躬,魔君才是魔族最伟大的付出者。”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魔阑也喜欢,爽快一笑,手一挥,一条青绿色的蛇出现在了手心。
右手轻翻,一道灵力管住到了蛇身之上,扔到了地上,“去吧,这就是你下一具躯壳。”
月儿也顾不上喜不喜欢这具肉体了,魔魄一动便俯身而上。
呵,魔阑很喜欢陆月儿这样识时务的人,那便让她多活一段时日。
呵,想要攀上皓月是吗?
所有想跟她抢皓月的东西,都该死。
魔阑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适应新身躯的陆月儿,眸底一点温度都没有,“陆月儿,你最好没有辜负本君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