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刚建好,重庆知青就来了。
黄昏时分,严国定带着龙小鹰赶到营部,操场上热闹非凡,新来的重庆知青正在露天吃晚饭。
操场边传来喊声,“严指导!到这边来。”
看见其他连队来的领导都围在操场一角,严国定和龙小鹰走过去。
圈子里营长拿着一叠名单,正忙着把手中的知青分到各个连队。
“国定同志。”营长抽出一张名单递给严国定对他说道,“你们连的任务最重,上次让你加盖房子,准备工作做好了吗?”
“没问题,我们已经盖了三栋草房,就等着接收知青了。”
“那就够了。”营长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我看四川知青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你去打个电话,把为知青连准备的车叫来。两辆大拖拉机,加上知青带的行李,够坐的了。”
严国定与分配知青的工作人员接上头,让龙小鹰把分到连队的重庆知青召集在一起。
天渐渐变黑,操场上亮起灯火。
老连队离营部较近,分到的知青又少,带着就走了。再远点的,乘着手扶拖拉机也走了。
知青连的大拖拉机一直未到,重庆知青们等得不耐烦了。
“大哥!”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女知青问龙小鹰,“看样子车还不会来,我们可以到河边去洗脸吗?”
“可以。”龙小鹰回答她。
操场边是流向连队的南岳河,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就跑了过去。
“九妹——别跑远了哈。”一个男知青叫道,“掉下河去就没人管你了。”
现在是旱季,挽起裤腿就可以过河,并不用担心会淹死人。让龙小鹰同情的是,莫非他们俩是兄妹,就像韩红伟一样,兄妹下乡?那就苦了。
“她是你妹妹?”龙小鹰关心地问。
“哪有那么好的事。”男知青回答道,“我们是一个厂里头的,从小在一个班读书,女娃儿下乡需要照顾,她老汉就把她托付给我了。”
“扎根边疆有个青梅竹马,也算是好福气。”
“人家哪里会看得上哟,他爹是单位的领导。”
“她都排行老九了,许配一个给你也无所谓呀。”
“哪里有九个啊,就她一个女娃,掌上明珠,碰都碰不得。”
“你不是叫她九妹吗?”
“是喝酒的酒。”男知青比了个喝酒的动作。
“噢——酒妹,还蛮有诗情画意的。”
“被你说中喽,她最喜欢饮酒,还喜欢诗画,这次在路上写了好几首诗,都是舒豪情的。”
面对艰苦环境,难得乐观活泼,龙小鹰好奇的问,“她还有些什么理想?”
“不就是以为西双版纳好玩,下乡了,还能有什么理想。”
两人正聊着,公路上传来拖拉机声,有两辆拖拉机亮着大灯开进营部。
“来啦!来啦!我们的车来了。”在路旁等车的指导员高兴地喊道,“小鹰,快去把河边的人都叫回来。”
还不等龙小鹰去叫人,看到这边的人提起行李准备上车,在河边玩耍的人就都跑回来了。
严国定让重庆知青往上面装行李,先装箱子等重物,再把背包丢上去,等把行李装完,背包已经堆到车箱板。
“知青同志们。”严国定向重庆知青喊道,“来接我们的就这两辆拖拉机,没有其他车了,大家克服一下,都坐到行李上吧。”
“好咧——”
重庆知青争先恐后往车上爬。
龙小鹰忙着扶人上车,听见车箱上有人在叫,“酒妹,快爬呀!”转头一看,刚才和自己说话的重庆知青已经坐到车上,怀里抱着一个提琴盒。叫酒妹的女知青拉着车箱板,踩着车轮往上爬时,又被忙着爬车的男知青给挤开了。
看到她身材玲珑,个头不高,抬脚踩到车轮都有困难,龙小鹰走过去,抬手就把她送到车上。
此时车上已坐满了人,酒妹只能坐在车兜尾部。
龙小鹰提醒她,“这里的山路颠簸得厉害,你坐在拖兜尾部不安全,开车时一定要紧紧抓住身下的行李。”
“大哥,谢谢你!”酒妹回答道。
重庆知青坐好后,严国定让龙小鹰负责后面一辆拖拉机,他上了前一辆车,和驾驶员坐在一起。
拖拉机开出营部时天全黑了,公路平坦比较顺利,就是灰尘太大。转进通往连队的便道时,山坡上长满大树,路面长满青草,空气就变得很好了,但坑坑洼洼十分难走。
龙小鹰起身喊道,“坐在边上的,抓住身下的行李,免得被颠到车下。”
爬上黑暗山头,就看到前方路边燃着一堆堆篝火。经过一个雨季,进连队的道路狭窄有塌方,夜里开车不安全,拖拉机进不了连队,同志们就在这里等着接人。
看到早已在路旁等候的战士们,严国定高兴地站起身来朝大家摆手。
“重庆知青安全接来啦。”他大声喊道,“同志们!大家鼓掌,热烈欢迎远道而来的新战友。”
路边的人立即鼓起掌来,罗震江带着大家高呼口号。
“热烈欢迎重庆知青到来!”
“热烈欢迎新战友!”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