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的天空逐渐刮起寒风,吹起无尽的沙子在空中飞舞,沙漠也被染成了黑色,月亮在乌云后时隐时现,整个大地一片黑暗。
两匹怪异的马在沙漠中艰难走来,马背上恐怖的骑士似乎在寻找什么,夹杂着沙子的风吹起他们干枯的头发,露出苍白残缺的脸庞。 煞妖在一处沙丘中的凹地停下,周围并无一人,这让他们倍感疑惑,只好在四周查找。
其中的一个煞妖刚往另一个方向骑了几步,正尽力在昏暗的风沙间试图看清地上的痕迹,察觉力超乎常人的煞妖不会错过任何一点线索,这一小块沙地让他发现了一丝不寻常。风越来越大,风沙中要看清东西实在是困难无比,煞妖不得不弯下身子才能勉强看清地上的情况。
突然间地上的沙子猛地爆开,一个影子从中跃然而起,正好飞到煞妖一侧。影子来的如此突然,再加上沙子遮住了煞妖的视线,使得他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即便如此,煞妖毕竟是黯潮中的精英,他还是抽出剑向着影子横斩一刀,他感觉到了阻力,宽剑划过影子,将影子劈成两半。
然而就在煞妖挥出剑的同时,另一个影子跳起,随即响起剑刃出鞘的声音,煞妖甚至都没有发出惨叫,头却已经和身体分离。
另一个煞妖听到声响,连忙赶了过来,在一片黑色的风沙中他只能看到一匹马的轮廓,还有隐约伏在马背上的人影。煞妖拔出剑,慢慢的引着马靠近,风沙刮过他的脸庞,沙子漏进他空无一物的眼眶。
煞妖终于看清了马背上的影子,那是一具没有头的尸体,他马上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但是猛烈的风沙把他的视线限制在了五码之内。煞妖牵过失去主人的马匹的缰绳,想要查看一下马匹的状况,当他刚想要拉扯缰绳之际,一个人影刹那间从马匹另一侧跳起。剑刃划过如树根一般的脖子,煞妖的右手还紧紧抓住缰绳,左手已经抬起剑鞘,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拔出剑了。
弗恩一屁股坐在沙子上,举起水囊猛灌了好几口麦酒,这是他最后的水源,他已经忍了很久没有喝了。坐着休息了一会缓过神来,弗恩捡起地上被劈成两半的斗篷,将其中一半罩在头上,另一半系在腰间,然后抬头看着满天黑沙,无奈的摇了摇头。
煞妖的身上没有带任何食物和水,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就连他们的怪异坐骑也同样不需要。对此弗恩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将两匹怪马驱赶走,然后沿着煞妖来时相反的的方向继续向前。在这黑沙蔽天的夜晚里,没有月亮和星星为他指路,目所能及的范围也只有几码之远,要不是弗恩记住了刚才煞妖来的方向,现在他还真没办法决定往哪走。
弗恩将口鼻都藏在斗篷里,一步一步向前艰难的走着,在这种风沙天气里,他不必担心自己的足迹会引来其他煞妖,因为在他走过后没多久,所有痕迹都被吹来的沙子所遮盖。所以他不用担心会被煞妖追上,他现在有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需要担心。
从沙丘村带出来的麦酒只剩下一半了,以弗恩现在的速度要抵达皮拉图斯山脉至少还需要两天,而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里,他根本无法找到其他水源,不出一天就会脱水失去意识,然后躺在这干燥的沙漠里慢慢变成一具干尸。
心中的烦闷让弗恩思绪纷乱,耳边不断呼啸而过的风声更是让他烦躁,这几个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谁,而却变成了一个被无形的力量推着不停向前的木偶,就像现在这样亦步亦趋的行走在黑色的沙漠中。
不知不觉天慢慢放亮,弗恩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沙尘暴已停歇,深蓝色的天空中仍可以看见繁星点点。弗恩解下包裹住脑袋的半块斗篷,上面的沙子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他一边抖着斗篷,一边抬头观察星星以确认自己的方向。“幸好偏离的不算太多。”弗恩默默点了点头,继续迈开步伐。
天边的鱼肚白给人以希望,但此时此刻在弗恩眼里那却是不好的预兆,没过多久,火辣辣的太阳升上天空,将沙漠中的一切水分都抽离干净。
弗恩不知在太阳底下走了多久,尽管他已经尽量少喝水,但是一水囊麦酒还是所剩无几。干燥的空气每吸一口都更让他烟熏火燎,苍白干枯的嘴唇已然麻木,汗液的水分都被蒸发,只留下白色的汗渍黏糊糊的将衣服贴在身上。
弗恩将最后一口麦酒喝完,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眼前的景象出现了扭曲,远处的沙丘都变得歪歪扭扭起来。弗恩使劲眨了眨眼睛,扭曲的情况才稍稍减轻一些,但没过多久,又变本加厉起来。
“看来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弗恩心里想着,脚步仍在慢慢向前拖着。“真不甘心,至少也要死在和黯潮战斗的前线。”
就这样又走了很久,弗恩的意志开始涣散,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也不知是什么力量在支撑他继续向前,仿佛随时都会倒地不起,被黄沙掩埋。
就在弗恩即将再次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一片绿色,他摔倒在地,意识马上又清醒了一些,连忙挣扎着站起望向绿色所在的方向。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一片绿洲,范围不大,但是一定会有水源。弗恩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绿洲还在,心中的狂喜让他全身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