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弗雷德坐在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椅上,抬起头研究着屋顶的各种油画,瑞则不安的在椅子上不停变换着姿势。他们已经到了徳卢斯的王宫里,国王马上就要亲自来接见他们了,虽然之前有过与多位国王见面交谈的经验,但是瑞依然感到十分紧张,毕竟那些国王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而今天要见的这位,至少从现在看来是两条道上的。
大贤者低下了头,一边按摩着脖子。“这些壁画都是难得一见的珍藏,坦佩果然国力雄厚,把它们当装饰,看的我脖子都酸了还没看完。”
瑞没什么心思与他聊天。“你可以躺在地上慢慢看。”
曼弗雷德眼睛一亮。“真是个好办法,我现在觉得你比茉蕾娜更加聪明了,她绝对想不出这个办法。”说着,大贤者就要往地板上躺,瑞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就在这时,会客厅的大门打开了,一位穿着华丽的老人摇晃着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一位总管模样的大臣与两位威武的守卫。老人径直走到了王座前,撑着手杖慢悠悠的坐下,深深陷进了宽大的王座中,随后打量了下两位来访者。
瑞非常惊讶的看着王座中的老人,据她所知,坦佩的国王奥古斯塔最多也就和阿尔图纳国王博塔鲁斯差不多年纪,但是眼前的老人看上去几乎和曼弗雷德差不多衰老。瑞朝曼弗雷德看去,大贤者的眼中显然也充满了疑惑,但是他还是没忘了起身行礼。
国王开口前先是咳嗽了足足有十秒钟,然后虚弱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大贤者曼弗雷德,你能踏足徳卢斯,实在是这座堡垒的荣幸,不知这次前来有何贵干?”
曼弗雷德犹豫了一下,慢慢回答道,“北方的多伊尔边境形势危急,黯潮在北方蠢蠢欲动,阿尔图纳前不久又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不知陛下对这些是否了解。”
国王吃力的呼着气,眼皮都耷拉着。“我听说了,对于边境国的英勇事迹,我十分佩服。”
瑞仔细的审视着国王的样子,虽然他看上去十分苍老,但是他的身体其实非常壮硕,只是之前他一直佝偻着身子,所以才没有马上看出来,这说明奥古斯塔确实应该如她所了解的那样,是一位强壮的战士,至少曾经是。
曼弗雷德礼貌的点了点头。“是的,贤明的国王,边境国几百年来一直为我们抵御着来自北方的威胁,他们一直都做的很好,然而这一次,却不同往常,北方的人类已经渐渐显露出颓势,他们需要援助,来自南方的援助。”
“援助?”奥古斯塔的头耷拉在胸前,整个人几乎半卧在椅子里。“我们的西边有奥格登与代顿,南边有坎伯兰与罗阿诺克,我们有自己的事要做,没有多余精力。”
曼弗雷德皱起眉头盯着奥古斯塔的眼睛,国王两眼无神的回望着大贤者,就好像看着空气。“陛下,我已觐见过坎伯兰的西格蒙德大领主,并且与奥格登和代顿的国王都谈过,他们都同意南方各国组成同盟,共同抵御这次黯潮的攻势,他们绝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而进攻坦佩的。”
“哦?是吗?”奥古斯塔突然在椅子上抖动了一下,但随即像是被什么给压制住了一般,又恢复了平静。“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大贤者,一切都已注定,黑夜降临,一切都结束了。”
瑞怪异的看着国王,她不知道一个人类的国王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曼弗雷德却依然淡定。“国王陛下,恐怕你的判断是错误的,英雄们已经奔赴各地,为了瓦利斯的存亡而拼死战斗着,作为他们的后盾,我们更应该团结起来,一起对付黯潮的主力。”
“我说过了,大贤者,一都已注定。”国王看上起极其的不耐烦。“就这样吧,因为你是大贤者,我才破例接见你,我要回去休息了,我太累了。”
瑞突然站了起来。“陛下,你是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吗?我们可以试着为你治疗。”
奥古斯塔突然非常的抗拒起来,声音也变的尖利。“你是什么人?我什么问题都没有,你们马上给我离开这里,现在就走,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瑞被国王的反应弄得很尴尬,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曼弗雷德毕竟见多识广,一点也不着急。“陛下,请原谅,这位是我的弟子,她也是出于好意,请陛下不要在意,我们这就退下,不过我们一路上日夜兼程赶到这里,你看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我请求能安排我们在城堡里住几天,等我缓过气来我们马上就会离开徳卢斯。”
“就三天,三天后不管你有没有恢复,都必须离开,另外,这三天里我都不会再见你们了。”奥古斯塔拄着手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当然,我们不会再求见了。”曼弗雷德低下头,恭送国王离开了会客厅。
瑞一肚子的疑问与牢骚无处发泄。“这是怎么回事,国王好像有些……”
曼弗雷德举起手打断了她。“什么都不要说,先回房间。”说着,大贤者向门口走去,那里已经有一位侍从在等着他们了。
瑞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这是一张非常柔软舒适的椅子,天鹅绒的坐垫与靠背让人坐上去就不想起来了。总管为他们准备的房间还算豪华,毕竟有大贤者的名头在,一般人都不敢有所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