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言辞辛辣犀利,又将苗文遇狠狠的痛骂了一番,才终于解气。
“忝居高位,受此厚禄,苗文遇,你心中难道无愧吗?”
苗文遇哭道:“臣,臣知罪,求陛下念及臣往昔为朝廷之劳碌,恕老臣之罪。”
夏云怒道:“你还有脸跟我提什么劳碌?你劳碌什么了,怕是劳碌着受贿狎妓了吧!”
苗文遇脸色煞白,不敢反驳,只不停地磕头求饶。
夏云道:“祸到临头了才知道悔改,早干什么去了?杨虎贲!”
“在!”
杨虎贲走出队列到殿中央,躬身抱拳等待夏云的吩咐。
“传朕的旨意,带一队人去苗家抄家,所得财物尽数充作平定吐蕃的军饷!即刻执行!”
杨虎贲眼神中带着嘲笑,十分得意的看了苗文遇一眼,重重道:“末将领旨!”
说罢,他便准备离开太极殿。
可刚后退两步,苗文遇却突然像发了癫一样,慌忙的上前两步,先是抓住了杨虎贲的下袍,紧接着抱住了他的大腿。
“杨小将军止步!苗家近百年的祖宗基业如何抄得?陛下,臣虽无甚大功,却也不曾有过,陛下为何如此狠心,非要置臣于死地?”
夏云皱眉:“杨虎贲,你一个武将难道还能被文官绊住了不成?”
杨虎贲当即抬脚朝苗文遇心口踹了一脚,直接将他踹出两丈远,又对着夏云行了一礼,方才转身离开。
夏云冷漠的看着瘫在地上的苗文遇,淡淡道:
“你们苗家的祖宗基业?不如说是被你们明偷明抢的百姓们的祖宗基业吧!苗文遇,你在这个位置上,不作为,就已经是犯罪了!”
“我猜,你也没少借着郭槐的名义狐假虎威吧,你信不信,只要朕说一声,这个大殿上愿意出来指证你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死你!”
眼看回天无力,苗文遇也褪下了顺从的伪装,脸上流出怨毒的神色,指着龙椅上的夏云骂道:
“夏云,你不过是投了个好胎!说我忝食民脂?别忘了你曾经是怎么挥霍的?这才不到一年,难不成全忘了?”
夏云道:“自然没忘,所以朕已经写好了罪己诏,明日便昭告全国。曾经犯下的错改不了了,但朕可以改变未来,让百姓过上没有世家压迫剥削的日子。”
苗文遇还是不肯住口,骂道:“夏云,这整个大夏都是靠世家才建立起来的,你这么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以为世家们会放过你吗?”
夏云脸色如常,贵喜却已经把一张白嫩无须的脸气的通红了,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贵喜没想到他还敢出言辱骂夏云,忙道:“来人呐,还不把这个殿前失仪的乱臣贼子拖下去!让他污了陛下的耳朵!”
夏云抬手制止道:“不必,且听听他想说什么。”
苗文遇冷笑道:“你以为你除掉了九姓十三家就完了?哼,那不过是世家的一小撮代理人罢了,如今你除掉了他们代理人,你以为你还有几天好日子过?”
夏云同样回以冷笑道:“你以为朕会怕那些世家?朕若真的怕,就不会处理九姓十三家,也不会去印什么政治书了!”
苗文遇直接啐了一口在大殿上:“我呸!夏云,你就数着指头活吧,我就在这里看着,这大夏宫什么时候换主人!”
说完,他便一个猛冲直接撞向了大殿的柱子上。
随着额头上的血汩汩的冒出来,苗文遇也缓缓的滑下来,最终靠着柱子坐在地上,脑袋一歪,睁着眼睛没反应了。
众文官都被吓得或是惊叫或是粗喘,还是邻近的一个武官上前试了试苗文遇的脉搏,才抬头对夏云道:“陛下,苗文遇已无气息。”
夏云眉头皱了皱,长叹一声:“他也算是自食其果了,拖下去吧。”
两个侍卫拖着苗文遇往殿外走去,不少官员偷偷去转头去看,还能看到他那双没有瞪得老大的眼睛。
地上的一条窄窄的血痕也像是在反复提醒着文武百官们苗文遇的罪行和下场。
夏云并不知道,这一幕,成为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在谈笑中逼死百姓的文臣们,往后好几天的做梦素材,竟意外的让不少官员开始广发钱粮,救济百姓。
说回朝堂,在百官惊魂未定之时,夏云突然道:
“吐蕃进犯,民不聊生,封忠勇伯杨长青为从二品平西大都督,领十万大军前往河源平乱安民,即日整顿军队物资,五日后起行!”
杨长青的脸上露出喜色,这下腿脚也好了,忙抱拳跪下道:“臣杨长青领旨,定不辱圣恩。”
夏云笑了笑,说道:“好!朕等你的喜报!”
说完他朝贵喜使了个眼色,贵喜立刻会意,高声道:“退朝——”
……
裴府。
裴山玉正修剪着一颗金钱松,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却在一旁不满的絮絮叨叨着。
“爹曾经好歹是镇北大都督,如今好不容易丁忧结束,圣上居然就让您一直担个虚职在家剪这些破松树?他到底会不会用人啊?”
夫人齐氏轻声喝道:“闭嘴!胡说什么?你爹该当如何,圣上自有决断,哪有你评判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