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想一出,庆知府额头上立刻冒出了密密的细汗,他终于知道夏言这个暗卫头子离京的目的是什么了。
同时心里也为陆英和虞诚默哀,不论事实如何,这官司他们是输定了。
可夏云不表露身份,这戏还得继续唱,皇帝想演戏,你把台子给掀了,还想不想继续混仕途了?
万一夏云不是皇帝那就更尴尬了,冒认他人做皇帝,难道是想造反?
至于夏言,他可什么都没说。
“大人,此女便是江湖闻名的玉罗刹,偷盗过官府库银,还时常抢劫商船,杀人越货无所不为!”陆英指着黄靖大声说道。
“哦?是吗?堂下女子你可是他所说的玉罗刹?”庆知府疯狂朝黄靖眨眼,示意她说“不是”。
黄靖虽然没看到庆知府的眼神,但她又不傻,自然失口否认:“民女夏黄氏,这次是回杭州看望故人的,垂得夫君怜爱,与我一同回杭州,又在杭州结识了焦会长,其他的民女一概不知,至于什么玉罗刹更是听都没听过。”
“大人,府衙就曾贴过此女的海捕文书,上面的画像和此女一模一样,大人可以找来对看,便不容她抵赖。”虞诚这会儿又站了出来说道。
庆知府拿眼瞅了瞅夏言,夏言又看向夏云,夏云则背起双手装作事不关己,夏言无奈只得给庆知府使了个眼色,让他秉公处置。
“咳咳,来人把关于玉罗刹的海捕文书找来!”
不一会儿就有衙役拿着文书前来,庆知府拿着文书看了半天,向夏言说道:“夏大人,我眼神不太好,你看看这像吗?”
刚刚离得老远都能看得见商会龙舟上的旗帜的庆知府,这会就成了近视眼。
夏云接过文书一看,心里感叹一声杭州府衙的画师可真不错,然后说道:“我看不像,一点儿都不像!”
“既然夏大人说不像,那肯定便不是,陆英虞诚你们两个肯定认错人了!”庆知府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虞诚还要争辩,陆英连忙拉住了他,商海浮沉那么多年,他哪会看不出知府是在有意包庇二人。
可虞诚急啊,他可是死死得罪了两人的,不说夏云,只要黄靖没被拿进大牢,以黄靖的武功想报复他,可太容易了。
虞诚咬咬牙说道:“知府大人,与此女同行的人也是一名惯犯,两人伙同作案,曾用言语欺骗了我家祖传的香皂配方。”
“哦?有这种事?”庆知府不敢直接向夏云询问,便只得佯装惊奇。
也许夏云终于体会到了演员的艰辛,遂开口说道:“我窃取了你的香皂配方?有凭证吗?”
“有!”虞诚说着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张泛黄,看上去有点年头。
“大人请看,这便是我祖上传下来的香皂配方!”虞诚将纸呈到案前。
庆知府接过衙役递过来的纸张,打开一看只见上面记录香皂的配比和制作方式,虽然不知道这香皂是何物,但这配方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
“大人能将此物给我看看吗?”夏云大咧咧的问道。
庆知府没有犹豫立刻差衙役送了过去。
夏云接过一看,顿时发笑。
“你这配比不大对啊,碱多了些,长期使用会伤到皮肤的,而且只用了动物油脂也不对,对于鲜花的芳香物质的提取还是用植物油好一些,我的评价是:粗糙!”
夏云看完随手将纸一扔。
虞诚看到后立马冲了过去把纸捡了起来放入怀中,大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大人这人真的是太嚣张了,骗人财物,还目无公堂,我建议立刻上刑,我就不信他不招!”
“放肆!本官判案需要你教?念你有功名在身,这次就放过你,敢再犯本官定治你一个咆哮公堂之罪!”开玩笑对夏云用刑,庆正为哪敢啊!
“哼!我胡说八道,香皂的原理你懂吗?知道为什么碱和油脂的混合物对清洁有益处吗?知道什么叫亲水基,什么叫亲又基吗?懂又不懂还敢说我偷你!”
夏云连连追问,把虞诚问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此时在场众人也都看出来了,偷配方的不是夏云,而是这个贼喊抓贼的虞诚。
事实已经差不多清楚了,夏云这身份更是没得说,庆知府随即判道:“原告陆英状告焦泽窝藏盗匪一事不成立,本府予以驳回。另外虞诚状告夏雨欺骗自己祖传配方一事也是子虚乌有。两人都系诬告,陆英罚杖二十,虞诚有功名在身,按律折半,罚十杖!”
虞诚一脸不可置信,这时又听到庆知府说道:“你二人可认罪?”
陆英已经看清了形势,杖责二十,要是下死手打没准能把他打的半身不遂,但此刻也只能认了。
“草民认罪!”陆英咬着牙说道。
“我不服,我不认!”虞诚却彻底红了眼,“你定是收了这姓焦的钱,包庇他们!”
“哦?还敢污蔑本官?再加三十杖,给我狠狠打!”庆知府才不惯着他。
“庆正为,有种你就把我打死!打不死我就进京告御状,当朝御史魏书以前就是我爹的学生,你等着!”虞诚发狠威胁道。
夏云乐了,没想到这人还要进京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