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柴门被狠狠地关上,在数次剧烈身不由己的颤抖嗡鸣后终于获得了它不该妄求的自由,由此可见它的主人此时是何等的心绪,它紧紧地合上,不敢发出那怕一丝一毫动静。
青尘也被吓了一跳,只是他被捆绑包扎的左手和右脚不允许他有这样超越本分的动作,他身子一颤,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看向身侧的妇人,将胸腔肚腹的气息都使了出来,喊了一声自认为最是深情真挚的:“娘!”
“我不是你娘,你也不是我儿。”
然而九娘的冰冷并没有丝毫的减缓,反而更甚,说完便一声不吭的率先进入屋子,并将屋门摔合。
青尘吐出一口气,心中叹息。
正在他苦思良方之际,忽的柴门再一次被推开,接着伸进来一条如他胳膊一样瘦弱的脑袋来:“山狗哥,没……”
“滚!”
“啪嗒!”
柴扉再一次经历了它本不该承担的苦痛,承担了本不属于它的分量,只是它身不由己,也不能怪遇主不淑。
青尘再度叹气,确切地说是“王子清”让“李青尘”叹气。
世间法,姻缘度,缘法,妙不可言!
是的,本应是那颗水蓝色星球的土著居民,以着其那一世所不能理解的玄妙方式来到了这一世这一方,并且鸠占鹊巢般的拥有了这一副躯壳,尽管在“他”住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屋子。
只是“他”是王子清,“他”是青尘。
想到此间种种因缘,“青尘”不由得看着天空淡淡道:“贼老天,你是不是收了他人的好处,将我去天堂的名额借替了他人。”
为什么“青尘”这般果肯自己会上天堂,这与他前世的离世有关。
那是他与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此时想来那也应是他与她的最后一次亲密接触。
他用毕生生命一搏,抢走了她与另一个马路大家伙的亲密触碰,最后她神情恍惚得倒在一边,他则感受着身体在空中的轻飘飘抛浮,等待着天空出现一道光,接着应该是那种有着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洁光辉和六翼翅膀的至高生物的降临,可是他始终没有等到。
哪怕是金身万丈的光头?亦或是紫气东来骑着青牛的慈和老头?
只是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杂乱的声吼。
想到此间,“青尘”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姑娘,那个明净如星月的姑娘,他不懂什么是爱情,他只清楚自己干干净净的喜欢,不敢如太阳那般炽烈,只是忍不住去念想,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想是便是如此了。
又如那茫茫人海中,看山是她,看水也是她。
“青尘”也知道那也不是爱情,在他如今想来,如果他有事先的预见,或许他就犹豫了,他身后还有很多真正爱他的人,而倒在血泊里的多半就是她了,只是情急之际,发乎本心,又那来那样多的思量思量。
世间之事也是如此,就像他遇到她,亦或是千万个“他她”,又有谁不曾暗自伤神,幻想着:如若再来一次,我必盛世风华,去赴你的美。
如今回想,佳人身影已经模糊,或许是时空变迁,我所思隔着太远,亦或是念极而反,我想你到模糊。总之,再难睹月思人,寥寄思念。
只是每每念及,“青尘”总是不由自主的落泪,他也很是奇怪,堂堂七尺男儿何至于斯呼?
“青尘”打断了不切实际的念想,抹干泪水,看了看眼前的家,叹一口气,心中想着如何去安抚眼前这个“娘”。
尽管“青尘”已经很是小心了,但他还是低估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细微认知,在他“借尸还魂”的第三天,他就被识破了,那一夜,同样是那柄明晃晃的菜刀,就架在“青尘”的脖子上,甚至划破了他脖子上的皮。
也是在刀锋划破脖子的那一刹那,“青尘”明白了一个母亲的果决,敢于将屠刀伸向自己“儿子”的果决。
这个母亲已经知道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她的刀架在脖子上的质问从来不是:“你是不是山狗?”亦或是“你到底是不是青尘?”这样的话。
这个几近崩溃的母亲仅仅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人是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时的“青尘”怔了许久,这是怎样一种矛盾,一方是血浓骨肉,而且他活生生就在眼前,一方是一个母亲对“儿子”底线的不容。
所以她决时可以硬下心肠,稳稳地拿住了菜刀,并且割破儿子的脖颈;柔时她满眼含泪,颤抖的拿不住刀。
所以她喃喃半天,最后只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人是妖?”
她已经抛去了眼前此人是不是她儿子?也不去分辩眼前此人是善是恶?什么也不要了,什么也不在乎了,她仅仅只求他不是妖,那便好!
那种矛盾与纠结,那种难舍与割舍间较量,那种理智与亲情碰撞,“青尘”从那张脸上清晰的看到了,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想到了还在那一方世界的母亲,父亲,奶奶,想到了很多很多。顿时消弭了异世穿越的新奇心怡,感世间之事,皆已索然,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