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义啊?”
“进来吧。”
房间里,很快便传来了郭无为的声音。
陈明义推开房门,瞧了一眼,转身关上房门,然后才朝书桌边的郭无为走了过去。
郭无为正在看书,看的却是本闲书,《南柯太守传》。
闭门思过,闲得无聊,也只能看看书,写写字,打发时间了。
看到陈明义进来,郭无为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头瞧着陈明义,低声问道:
“怎么了?”
陈明义拿出密函,双手递给了郭无为。
郭无为微微愣了一下,陈明义是宋国密谍,他与宋国密谍之间的密信往来,几乎从来都没让郭无为经手过。
虽然郭无为也知道,府中时常落下的信鸽,便挟带着给陈明义的密信,甚至是指示,陈明义也经常用信鸽,将自己,将太原城中发生的事情,传递给城外的宋国密谍!
但郭无为也从来没敢插手其中,更别说私下拦截密信了!
而陈明义这也是第一次,主动的将他跟宋国密谍之间的密信,拿给自己看!
一时间,郭无为竟然有了一种被信任的感觉!
郭无为微微颤抖着手,伸手拿过密信,展开来,飞快地瞧了一眼,旋即却不由得皱眉说道:
“断羊路?”
说着,郭无为又抬头望着陈明义,说道:
“什么意思?”
“杨业归降,官家金口玉言,封了杨业昭义军节度使。”
“现在,官家是想要让杨业,死心塌地的跟着官家,为官家,为大宋效力。”
“故而需要彻底的断了杨业的退路,使其彻底的死心。”
陈明义沉声说道。
“断羊路,断了杨业的退路……”
郭无为默念了一遍,然后又说道:
“那你想怎么做?”
“小人在城中人手有限,难以成事。”
“要彻底的断了杨业的退路,只能仰仗相公您了。”
“不知相公,有何妙策?”
陈明义抱拳躬身说道。
郭无为瞧着密函上的那三个字,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
“要想彻底的断了杨业的退路,现成的例子便有。”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郭无为才又接着说道:
“隐帝时(后汉隐帝刘承祐),郭威为检校司徒,枢密使,天雄军节度使,镇守河中邺城。”
“隐帝诛其家属,婴孺无免,逼反郭威,故失其国……”
说到这里,郭无为又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说道:
“想要断了杨业的退路,此不失为一计。”
“相公所言甚是,只是……”
微微停顿了一下,陈明义才又说道:
“如何才能让汉主诛杀杨业家属呢?”
郭无为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又说道:
“杨业假降,必定与汉主有言在先,想要离间,绝非易事。”
说着,郭无为还摇了摇头。
“相公所言甚是。”
陈明义再次抱拳躬身说道,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陈明义却又说道:
“小人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策?但说无妨!”
郭无为急忙说道。
陈明义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矫诏!”
“矫……诏!”
郭无为猛地一下,瞪大了眼睛。
矫诏!
假传圣旨!
这可是死罪!
这事一出,最先没了退路的,不是杨业,而是自己!
这到底是陈明义自己的意思,还是……
赵匡胤的意思?
微微愣了一下,郭无为这才又死死地盯着陈明义,低声说道:
“陈校尉,你可知道,此事一出,郭某便再无退路了!”
陈明义却直接无视了郭无为的眼神,躬着身子,沉声说道:
“大宋就是相公最大的靠山,官家就是相公最大的倚仗,相公又何须再找什么退路呢?”
郭无为死死地盯着陈明义,过了好一会儿,见陈明义都没有别的话说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那好吧,但愿陈校尉言而有信,不会弃某于不顾!”
“相公放心,小人人微言轻,不敢给相公任何承诺和保证,但官家却是不同!”
“官家坐拥天下,富有四海,乃是天命之子,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官家的承诺,一定会兑现的!”
“杨业,现在不已经是大宋的昭义军节度使了么?”
“只要相公做成此事,促使汉主纳土归降,官家混一宇内,就绝对少不了相公一个使相之位!”
听了陈明义的话,郭无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却起身,朝陈明义抱拳躬身一礼,说道:
“如何行事,但凭校尉裁决,郭某听命便是。”
“相公言重了,小人才疏学浅,能为相公拾遗补缺,便已经是小人的荣幸了。”
陈明义急忙回礼说道。
停顿了一下,陈明义却又说道:
“小人听闻,杨府正在城中大肆招募家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