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相,走好!”
刘继元语气不带任何的感情波动,手提着白玉执壶,给郭无为手上的白玉酒杯里,倒上了一杯白酒。
“谢陛下。”
郭无为双手端着酒杯,低头说道。
说着,一仰头,便端着酒杯,将杯中酒,全数倒进了嘴里,几乎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喝完酒,郭无为便又拜伏在地,磕头说道:
“陛下,老臣走后,还请陛下为汉室江山着想,为汉国百姓着想,宅心仁德,布恩天下,臣于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刘继元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郭相之言,寡人记住了。”
“来人,送郭相回府。”
一个内侍,低着头,快步走进勤政阁,走到郭无为身旁,朝郭无为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郭相,请。”
“多谢陛下,老臣告退,老臣不能再侍奉陛下了,还请陛下保重龙体,老臣就此别过。”
说完,郭无为再次三跪九叩后,才起身,跟着内侍,走出了勤政阁。
出了勤政阁,离了晋阳宫,郭无为便在家丁亲随的护卫下,快马加鞭,跑回了郭府。
一路疾驰,回到郭府,进了大门,郭无为便又转头对身旁的长随说道:
“三德,去通知夫人、小姐,收拾细软,准备随我出行。”
“相公,可是出什么事了?”
长随郭三德有些不解地问道。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通知夫人小姐,还不快去!”
“喏,老奴这就去通知夫人小姐。”
郭三德急忙躬身应道,一路小跑着往后院去了。
刚转过一道回廊,郭三德却正好迎头撞上郭无为的远房‘表亲’陈明义。
郭三德急忙避让一旁,等陈明义经过时,躬身叫了一声“公子”,便又要往后院走去。
刚走了两步,却被陈明义叫住了:“三德。”
“公子有何吩咐?”
郭三德只得又停了下来,转身对陈明义说道。
“三德,你为何这般行色匆忙?”
停顿了一下,陈明义又问道;
“嗯,是去嫂夫人那里?”
“是的公子,家翁说要出门一趟,让老奴去请夫人和小姐。”
“出门?”
陈明义微微一愣,眼神微微缩了一下,旋即摆手说道:
“行,你去吧。”
“家翁现在何处?”
“书,书房。”
陈明义微微点了点头,朝郭三德摆了摆手,转身便往郭无为的书房走了去。
到了书房外,却见书房房门紧闭,陈明义轻轻地叩了叩门。
“谁啊?”
郭无为有些慌乱的声音,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表兄,是我,明义。”
“哦,你等一下。”
房间里的郭无为,答了一句,过了一会儿,才走到书房门后,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
说了一句,郭无为便又转身,朝书房里面走了去。
陈明义跟着郭无为,进了书房,却见书房里乱成一团,床榻上还放着一块麻布,郭无为似乎正在收拾东西。
陈明义见此,不由得微微蹙眉,说道:
“表兄,你这是要出门?”
郭无为回头瞧着陈明义,说道:
“你也不是外人,本相也不瞒你了。”
“本相问你,你在太原城里,有多少人手?”
“有……”
陈明义微微愣了一下,抬眼瞧着郭无为,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也无须顾虑,我这么问你,是想要知道,你们有没有法子,护送本相和夫人,小姐一块离开太原!”
“刚才觐见皇帝时,皇帝都已经赐我酒了!”
“赐酒?”
陈明义脸色猛地变了一下,失声说道:
“皇帝怀疑你了?”
郭无为脸色也猛地变了一下,厉声说道:
“你还好意思问?”
“你们的皇帝,昨天在城外,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阵前劝降,还故意点了本相的名,这不是故意让皇帝怀疑本相么?”
“昨日夜宴之上,本相借酒装醉,闹出大哭朝堂之事来,为的就是动摇文武百官的军心士气,这你也是知道的!”
“昨日是喝醉了酒,今日酒醒之后,本相还能不进宫请罪?”
“本相当时,可是在晋阳宫外,长跪了近两个时辰,才获准入宫觐见的!”
“觐见之时,皇帝当场便赐了我酒,若非我机敏,现在怕是早就已经横尸晋阳宫中了!”
“此时不走,你还想要让老子待在这里等死吗?”
听了郭无为的话,陈明义也不由得脸色微变。
过了好一会儿,陈明义却才又说道:
“相公,既然汉国僭主已经赐酒,而且相公也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一关,可见,僭主已经打消了对相公的怀疑。”
“若是此时相公出逃,反而更加坐实了相公的罪名。”
“以小人之见,相公不若静观其变为好!”
“待僭主彻底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