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护卫的话,曹璨并没有说话,而是瞧了那个护卫一眼,然后朝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神。
身边的护卫当即上前一步,掏出一个小小的锦袋,塞进了那个护卫的手上,低声说道:
“押牙,辛苦您跑这一趟了,这是我们指挥使给您的一点心意,拿来喝杯茶,解解乏。”
“还望押牙不要嫌弃。”
“不不不,小可不敢,小可怎敢收衙内的好处?”
护卫急忙推脱说道。
“押牙,这是我们指挥的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收,那可就是看不起我们指挥了。”
曹璨的护卫再次将锦袋,塞给了那个护卫说道。
那个护卫见此,也只好手下了锦袋,喜笑颜开地朝曹璨拱手行礼说道:
“尊者赐,不敢辞。”
“衙内厚赐,小可却之不恭,多谢衙内了。”
曹璨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有劳押牙了。”
“不敢不敢,小可还要回去,向将军复命,就不打扰衙内了。”
护卫急忙又拱手行礼说道,停顿了一下,却又低声说道:
“衙内,前面百十步,有一座三进院落,算是这条街上,最大的一处院子了。”
“衙内若是中意,小可这就让人给您腾挪出来。”
曹璨瞧了背着手,瞧着街道两旁的商铺、民房,直皱眉头的赵德昭一眼,旋即摆了摆手,说道:
“有劳押牙了。”
“不敢不敢。”
护卫急忙又躬身行礼说道,停顿了一下,见曹璨曹衙内,似乎没有想要去看看那座三进院落的意思,便又拱手一礼,说道:
“衙内,若是没别的吩咐,小可就先告辞了。”
“有劳,不送。”
曹璨微微点头,说了一句。
护卫躬身一礼后,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离开了青石街。
“指挥。”
等护卫离开后,曹璨才又上前了一步,在赵德昭身后,低声叫道。
赵德昭回头瞧了曹璨一眼,说道:
“打发走了?”
曹璨微微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却才又说道:
“指挥,雨下得很大,让兄弟们先进屋歇息吧?”
“刚才那人说,前面不远,有一处三进院落,要不,我让人腾挪出来,给您住?”
赵德昭没有回答曹璨的话,只是转头瞧了瞧曹璨,停顿了一下,却又转过身来,指着身后的五百军卒,大声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副指,你说,我们这些儿郎们,当兵入伍,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兵入伍,到底是为了什么?
曹璨微微愣了一下,大皇子突然问这么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当兵入伍,还能是为了什么?
为了加官进爵,博一个封妻荫子,公侯万代呗!
还能是为了什么?
微微愣了一下,曹璨正要张嘴,赵德昭却又直接用手指着王承安,大声说道:
“王承安,你来说!”
“你当兵,是为了什么?”
王承安微微愣了一下,讪讪地说道:
“指挥,能不能不说?”
“怕什么,都是军中的兄弟,你还怕大家笑话你么?”
赵德昭瞪了王承安一眼,厉声喝道:
“说!”
“我,我想当官,可我又不会读书识字,考不了进士,只能从军了。”
王承安低着头低声说道。
赵德昭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又指着周雄说道:
“周雄,你呢?”
“我……”
周雄也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也低声说道:
“指挥,我,我老家是云州的。”
“前朝官家,割让幽云十六州给契丹胡人时,父亲带着我一路南逃,最后流落到河北。”
“后来,父亲辞世,家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身无长技,只有一把子力气,只能从军入伍了。”
赵德昭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周雄的肩膀,说道:
“周雄,你也别气馁。”
“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带着你,带着你们大家,打回云州,打回幽州,拿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幽云十六州!”
“将契丹蛮子,赶回漠北草原!”
听了赵德昭的话,周雄和另外几个同是幽云十六州出身,因为契丹蛮子占据了幽云十六州,变成流民,流落河北军中的军士,不由得全都有些眼红红的,急叫了一声:“指挥。”
赵德昭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兄弟们,幽云十六州,本就是我们汉人的土地,如今沦落夷狄之手,汉人饱受欺凌压榨!”
“官家秉承世宗遗命,以吊民伐罪,混一宇内为己任,绝不会眼看着幽云十六州的汉人,遭受夷狄的奴役欺凌的!”
“等平定了伪汉,官家便会亲率大军,继续北上,收复幽云旧地!”
“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说到这里,赵德昭便又停了下来,视线从周雄和其他那些军士的脸上,一一扫了过去,心里却在想,自己刚才那个问题,问得好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