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寒冬,大雪漫天飞舞,其中夹杂着刺骨的寒风。
京城深巷,某处残破的小院似乎摇摇欲坠。
从墙上的裂痕就能够看出这小院“历史悠久”,大概是许久没有翻新过吧。
“咳咳……”
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声传来,透过泛黄腐朽的木窗可以看到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半躺在床上。
咳嗽久了,嗓子如火灼烧般痛得厉害。
屋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倒是在地上的零星一角放着几个缺口的破碗。
老人用尽全力向那处爬去,颤颤巍巍地端起一个破碗,迫切地将它送往嘴边。
许是天意弄人,破碗从她手中掉落,摔碎在地上。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碗的碎片划破了老人的手腕,血流不止。
老人趴在地上不做挣扎,静静地等待死亡。
大概是弥留之际,老人唇瓣微微嚅动,依稀听到“悔”“恨”二字,便彻底没了声息。
……
元启十二年,微风不燥,阳光正好,素净的院子中,一位长相软萌可爱的女孩正静静呆坐着。
一片粉红的桃花瓣轻轻地挂在了女孩挺翘的鼻尖上,这似乎惊醒了她。
女孩微微皱眉,双唇微嘟,轻呼了一口气,那桃花瓣便再次飘向远方……
至此,明曦终于接受了一切。
她,重生了!
她,穿书了!!
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明曦又变回了那个淡漠,对一切人事毫不关心的明曦。
明曦微阖眼眸,回忆着原主的一生过往。
原主本是明家嫡女,却从出生起便招人算计,落得个天煞孤星的命格,于是便被远送至江南老家了。
不曾想,原主回家之时却是哥哥不疼,爹娘不爱,满心欢喜被浇灭。
未婚夫被抢,心机女陷害,被家人断绝关系,最终落得个孤苦伶仃、无人问津的下场。
明曦揉了揉眉心,并无任何想法。
她面无表情的静坐着,直到……
“小姐,白先生来啦!”
明曦闻言随即起身。
白先生是原身的琴师,明曦回想着原身对白先生的记忆,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白琴师不是个好人。
明曦在侍女的引领下来到一处凉亭,亭中摆放着两架古筝,白琴师早已坐在其中一架古筝的后面,满脸不耐,似乎已等待了许久。
白琴师望着款款而来的少女,只觉得今日这少女似乎有所不同。
她不再是以往那般怯懦,畏畏缩缩,看不出丝毫明家嫡女的风范,反倒是目光沉静,脚步从容。
不过,白琴师可懒得去考证什么。
他只是收钱办事,为的就是打压这个小女孩,在她一事无成的路上添一把火罢了。
思即此,白琴师毫不留情地将各种恶毒的话吐露出来。
“好一个明家女,怪不得你是那天煞孤星的命!目中无人,不重师长,也难怪明丞相愿意把你送到这穷乡僻壤之地!”
少女微微浅笑,薄唇轻启,“白火页,你这么猖狂,是因为养的外室还没被白夫人发现吗?”
白火页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颤抖着手指着明曦,嘴里还“你、你、你……”说个不停。
谁人不知,论彪悍程度,白夫人若认第二,这偌大的瑶城便无人敢认第一。
明曦上前几步,眸光犀利地望向白火页。
“你说我目中无人,不重师长,那我倒要问问你,自你成为我明曦的琴师开始,玩忽职守的是谁!败德辱行的是谁!厚颜无耻的又是谁!”
白火页刚要反驳,便被明曦打断。
“话不必多说,你自己心里明白。从明日起你不必再来了。”
白火页见事已至此,明曦又态度坚决,便知这事已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怒气上涌,却又无可奈何。白火页于是狠瞪明曦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小姐!”
一旁的侍女春兰终于忍不住出声喊道,“白琴师虽然师德不好,但他的琴技在这瑶城确实是数一数二的,气走了他,半年之后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又该如何呢!”
春兰止不住地为自家小姐担心,老夫人即将到古稀之年,丞相是个孝子,希望到时候能够阖家团圆,共同为老夫人庆生。
也因此,小姐才有了回去的资格。
春兰与明曦的奶娘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个既能够讨好到老夫人,又不会显得谄媚的‘礼物`。
当然,手头上的也不能少。
明曦看着春兰充满着焦虑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收起了自己想要“摆烂”的心思。
老夫人年少时也是位声名远扬的才女,弹的一手好筝更是出神入化。
白琴师那点儿道行就算毫无保留地教给她,在老夫人面前也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
明曦见春兰这丫头急得眼眶发红,她敢肯定,若是她现在不在场,这丫头绝对能哭出来。
于是,明曦又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莫哭,我有办法。”
春兰闻言抬眸瞅了明曦一眼,只一眼,春兰再次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