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听到耳边一阵嘈杂,有说话声、哭喊声、好像还有“叮叮当当”的声音。
睁开眼睛,朦胧间看到一个老旧的院子里,一个身穿杏黄袍子的人披头散发在那里跳来跳去。
“怎么个意思?这是出现幻觉了?”
悄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不对,很疼!
不是幻觉!
“源哥儿在动了,仙师果然有神通……”耳边是一个妇人惊喜的声音。
自己本来在上班路上,忙里偷闲刷某极速版短视频玩呢。
没看路的陈源一不小心就掉到了一个没放井盖的下水道里,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陈源再次轻轻地试着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明白了过来。
自己这是遇到百年难得的好运,千年难遇的奇遇,万年不遇的机缘——他穿越了!
一时间,大明朝陈源的记忆潮水般涌到了脑海里。
现在是大明圣天子万历皇帝在位,这已经是四十五年了,自己是家住京城大木仓胡同的一名锦衣卫世袭百户,年方十六。
这个百户只是个世荫的官衔,就领份俸禄而已。
由于大明朝陈源的便宜老爹不会经营,本来不多的祖业也早就折腾得清洁溜溜。
原来的陈源也是个败家仔,连基本的溜须拍马都闹不明白,上官自然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别说照顾他,没把他弄到辽东去就算不错了。
现在陈源是家徒四壁,唯一的家产也就这个母子俩栖身的小院了,现在全指着不多的一点俸禄过活。
户部的俸禄永远都没足额的,就算有也都是宝钞,要不就是发的折色。
免不了还有漂没……大家懂的。
而且今年天下大旱,天干得地上冒烟,大家伙可是有小半年没见过俸禄了。
麻蛋,老子就是穿成一个农民也好啊!
现在这状况,自己说是锦衣卫,论武功,上阵杀敌?
五斗弓都拉不开,这一项基本算是废柴。
论文采,写八股考科举?
陈源现在繁体字都认不全,这水平在这时代就是个半文盲,考状元?开玩笑呢。
所以现在的陈源和和大多数同袍一样都是废物点心,混吃等死的角色,也就比当猪养的宗藩们强点也不多。
这真是狗屎做鞭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
原来的陈源就是因为又一次毫不意外地赌钱输了个精光,又被一伙泼皮逼得没法,这才一头撞在了南墙上。
然后,“咵喳”一下,后世的陈源就魂穿到了大明。
作为后世职场的一名光荣的搬砖人,陈源还是颇有些本事的,正规理工科大学出身的他可是有超越前人数理化知识,职场文化也是熟练掌握,还有对历史发展的了解——这可是大杀器!
武功可以练,知识可是金不换,老子既然来到大明,先拯救一下自己重新开始,活出个人样来!
肯定是有办法的!
要是以后运气好,混得好了,再试试拯救一把大明朝,既然自己都能穿越,说不定能改改大明的气运。
对,既然来了,这就得好好活一回,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个开局比不过朱迪总,可比重八总他老人家强太多了。
想到这里,陈源有了信心,再次睁开了眼睛。
“儿啊!你看看娘。”妇人眼中带泪惊喜地看着陈源。
“娘?”
“哎呀!不得了,源哥儿会叫娘了!”
到处是呼来喝去,鸡飞狗跳的声音。
杏黄袍子的妖怪停止了跳大神,庄容道:“唔,陈家娘子,你家源哥儿的魔怔已经被贫道驱走,现在就得培本固原了,只是……”
“道长救得我儿,小妇人自是万分感激,改日定会重谢,但现在是天下大旱,上面几个月没发俸禄了,还请宽限宽限……”
道长闻言,面呈难色道:“这……陈家娘子,这可不是贫道要贪图你黄白之物,这可是礼敬八方神仙的啊!”
妇人闻言,一下呆在当场,好不尴尬。
“道长,给钱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没有钱!”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道长一看却是已经醒转的陈源。
闻言,现场一片沉默。
陈源看了看道长,出声问道:“可以不可以打欠条?我不就是因为没钱,才会寻死吗?俗话说有拖无欠,各路神仙也不想把我再逼疯吧……”
道长没想到自己忙乎这么一通居然是大太阳底下点蜡烛——白忙乎一场,当下神色有些不虞,丝毫没有关心和自己说话的乃是一个刚刚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的病人。
“对,道长,人家孤儿寡母,你也是出家人,就行个方便吧!”
“就是,道长,这陈家娘子挺不容易的……”
“道长,慈悲为怀啊!”
“道长,左右人在这里,家在这里,又都跑不了!”
左邻右舍也都开始劝道长,总之是空口白牙的事情,都惠而不费。
“这可如何是好?”道长拈着几根鼠须,站在当下有些左右不是,好生为难。
“道长,我这就写下字据,我们找个保人,总之我现在好了,也是天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