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满脸愕然,见那府仆郑重地点了点头。
“回少爷,正是那秦风说的。”
王贲赶紧朝首座上看去,望着王翦,王贲皱眉道:“父亲,您看?”
王翦脸色凝重,仿佛正悉心地思忖着。
老夫这个外甥子婴怎么办事如此唐突?
还扬言什么生死攸关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半晌,王翦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
“贲儿,去吧,把子……秦风带上了吧……”
“孩儿遵命!”王贲赶忙拱手领命出去。
王贲前脚刚走,后脚正厅里便陷入了一阵嘈杂的议论。
“哎呀,秦郎君怎么会如此说呢?”
“子婴少公子一定是有苦衷,不然是绝对不会这般唐突而来的!”
“嗯,言之有理,子婴少公子为人谨慎懂事,若非事出突然,断断不会行此贸然之事的!”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王贲已然领着秦风款款走来。
日渐西斜,熏暖的阳光透过轩门洒在了正厅之中。
秦风身着一袭飘逸的袍衫,随着微风的吹拂上下起伏。
沐浴在阳光之中,秦风整个人宛如踏光而来,潇洒非凡。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秦风俊逸的面容。
剑眉星目,仪表堂堂。
“父亲,孩儿把秦风带来了……”王贲松开扣着秦风手腕的手,朝首座上的王翦道。
王翦点了点头,沉声道:“嗯,贲儿你起来吧。”
秦风踏过门槛,环顾四周,看一众武将们俱在其间,便徐徐走上前来。
对袖拱手,颔首行礼,秦风毕恭毕敬道:“在下秦风,拜见武成侯,拜见通武侯,拜见各位将军!”
众将们看着秦风不卑不亢的模样,顿时心生喜意。
年纪轻轻,礼数能如此周全,实在是不多见。
而且秦风可是流落在外多年了,还能有这般坚毅的举止,着实难得。
首座上的王翦朝秦风端详了一阵,眼中也满是欣慰。
和善地点了点头,王翦沉声问道:“秦郎君,你今日前来拜访,所为何事啊?”
秦风也不卖关子,当即拱了拱手,直声道:“君侯,请恕在下无礼,事出突然,刻不容缓,在下就唐突言之了!”
王翦听着秦风严肃的话语,也立马直起身来,摊手示意道:“好!秦郎君但说无妨!”
秦风随即娓娓道来。
“几日前,在下与赵老伯议论陛下对凯旋秦军的封赏之事。
“依照秦律,陛下自然会好生嘉奖犒赏各军将士,但是对于通武侯王贲将军,陛下或许有不一样的处置。”
秦风话音未落,一旁的王贲当即按捺不住,打断道:“秦郎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处置?我带兵征伐西南夷,得胜归朝,陛下要处置我?”
整个正厅里的各将们,也纷纷喧哗地议论开来。
秦风冷静道:“通武侯稍安勿躁,且容在下慢慢道来。
“在下斗胆,敢问通武侯可知功高盖主的道理?”
王贲一听,顿时脸色开始变了。
秦风面无表情,继续说道:“通武侯军功卓越,当世也只有武成侯王翦老将军居于君侯之上。
“可通武侯可还记得武安君白起乎?
“武安君白起于伊阙之战大破魏韩联军二十万!伐楚时亲陷楚都郢城!长平之战更是重创赵国主力,为将三十载,攻城七十座,功勋不可谓不高!
“然最终落得个杜邮赐死的下场,此因何也?”
秦风的话语掷地有声,整个正厅里的众将们都变得噤若寒蝉。
一向稳重的王翦,脸上也扫过了一抹惊慌的神色。
秦风不动声色,继续道:“其因很简单,正是因为功高震主,赐无所赐,唯能赐死……”
赐无所赐,唯有赐死这八个字,宛如一颗颗钢钉,扎在了众将们的心里。
眼看着众将们即将陷入一片混乱。
秦风坦然道:“不过君侯和诸位将军不必忧心,在下不才,愿以一计解此困境。”
王贲顿时眼前一亮,拱手道:“请秦郎君解惑!”
秦风早就想好了对策,当即说道:“通武侯可上表请辞,上交兵权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还要把此次征伐西南夷所得的缴获物资尽数上交国库,以示忠心。
“而且,通武侯应当和武成侯王翦将军一样,归隐田园,如此方能解除陛下的忌惮。”
“哦对了,还有,李信将军、白仲将军和辛胜将军,也应当如此,就算不必辞官,也应上表请罪,李信将军可自请功过相抵,能保平安无忧。”
秦风一语道罢,周遭的众将军们个个震惊得目瞪口呆。
秦风微笑道:“或许诸位君侯、将军会觉得在下言过其实,但是在下实际上却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来武成侯府邸拜访。
“冒昧叨扰之处,还请诸位君侯、将军就见谅,前些时日,通武侯王贲将军和李信将军曾派人送来简牍和赠礼,在下深感此恩,故前来提醒。”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