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台上。
嬴政沉声的反问不断回荡着。
李斯、冯去疾和冯去力三人顿时变得胆战心惊起来。
李斯低垂着脑袋,皱眉思忖着。
这对策如此妥善恰当,到底是谁所想?
除了嬴子昭还能是谁呢?
李斯细数着嬴政的孙儿们,但是一番盘算下来,也只有扶苏的儿子年龄上尚能说得过去。
毕竟那些尚在襁褓中呱呱啼哭的幼娃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大殿内。
冯去疾、冯去力兄弟二人也同样疑惑不已。
因为冯去疾之女冯沅是扶苏的侧室。
右丞相冯去疾、御史大夫冯去力自然竭力扶持冯沅之子,长公子府邸的庶长子,嬴子昭。
可二人一听嬴政说对策并不是嬴子昭所提,冯去疾和冯去力顿时傻了眼。
除了昭儿,还有谁啊?
陛下哪还有能个孙儿到了能论政的年纪啊?
正当李斯、冯去疾和冯去力三人疑惑不解之时。
只听一声和善的笑声。
“哈哈哈哈,”嬴政内心有些骄傲,拂袖说道:“好了好了,既然诸位觉得此事可行,那就说明朕的孙儿还算不错!
“来,朕的孙儿还提了一些对策,是针对岭南赵佗上奏的,你们拿去传阅吧,记住,理政定要谨慎!不可懈怠!
“去吧!朕有些乏了。”
嬴政说罢,便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臣等告退!”
……
李斯、冯去疾和冯去力三人缓缓走下鸿台的御阶。
冯去疾看着李斯魂不守舍的模样,无奈地低声说道:“李丞相,唉,该难过的的是老朽啊!
“咱们平日争来争去,可陛下青睐的竟然是别的皇孙啊!”
李斯停下脚步,苦笑道:“冯丞相莫要取笑老夫了,小女无能,仅生有一女,唉,如今长公子扶苏被发配上郡,老夫往后就更没指望了……
“哪像冯丞相您啊,有子昭少公子在,往后冯丞相定然是一帆风顺,无人可及啊!”
这时。
御史大夫冯去力低声说道:“长兄、李丞相,你们莫要再说这些虚言了,扶苏在时,大家好歹也算一家人。
“如今扶苏被发配,储君之位,陛下可不一定从长公子府选啊!”
冯去力说罢,李斯顿时眉头紧皱。
的确如此。
除了长公子扶苏之外,还有二公子荣禄、三公子将闾和六公子高,甚至是十八公子胡亥,他们都是储君之位可能的人选。
而且刚才在鸿台之上,陛下亲口所说,制定对策的并不是子昭……
“嘶——”
会是谁呢?
李斯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
鸿台。
大殿上。
李斯、冯去疾和冯去力三人退下后。
嬴政便随意地在御案后歪着身躯,身心有些疲累,嬴政正打算小憩片刻。
“陛下!陛下!不好了,长公子府邸出事了!”
嬴政刚要撑着脖颈眯眼,就被一声急切的呼喊打断。
嬴政抬头一看,正是那位贴身的寺人。
寺人叫吉寿,负责嬴政的生活起居。
但是吉寿受了冯沅不少好处,平日里多为长公子府邸通风报信,更是在嬴政的面前为嬴子昭常常美言几句。
“吉寿,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
吉寿跪地说道:“启禀陛下,子昭少公子忙于装点纱灯,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什么?”
嬴政一愣,追问道:“你说子昭那小子在做什么?纱灯?好好地去弄那些歪门邪道做什么?”
嬴政脸色一变,有些不悦。
吉寿急忙解释道:“陛下,少公子听说陛下喜欢纱灯,为尽孝心,少公子便走遍咸阳,购上了许多。
“纱灯虽好,但许多木屑尚未磨去,少公子怕刺伤陛下,现正在府邸中悉心打理,准备亲自您送进宫来呢!”
吉寿说得声情并茂,就差眼角低落几滴激动的泪水了。
嬴政闻声一笑,眼中的确泛起了一阵柔情。
小子,还真想着祖君呢……
“这是做什么?得不偿失!不就是几盏纱灯嘛,人总是要睡觉的嘛!”
嬴政站起身来,故作严厉地说道。
“走,随朕去看看!”
吉寿知道嬴政的脾气,立马明白嬴政其实已经被嬴子昭的举动感动了。
急忙凑上去,搀扶着嬴政袍袖,吉寿便随着嬴政朝宫外走去。
……
长公子府邸。
“陛下驾到!”
始皇帝的銮驾在旌旗仪仗的簇拥下缓缓驶来。
吉寿尖嗓呼告了一声。
长公子府邸立马门户大开。
府中詹事领着府仆碎着步子奔出,在门前跪成两排。
“参见陛下!参见陛下!”
嬴政面无表情地走下銮驾,在吉寿的搀扶下朝府邸健步而去。
这时。
冯沅领着一众女眷在府邸后院跪拜着。
“臣妾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