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之后,我先问道:“是李女士吗?我是快递公司的。”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奇怪的沙沙声,像是某种金属发出的声音一般,让我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幸好,很快一个女人的声音就传来了:“是我。”
从声音判断还不觉得有特别的异常,我大胆再问道:“您在家吗?我在你家楼下,上来和您确认一下快递的事情,可以吗?”
对方简短地道:“可以,你上来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我在壮壮胆子,迈步走进了楼门里,顺着楼梯往上去。楼道里很暗,我跺了两下脚,声控灯无力地闪了一下又灭了。
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着光,照着前面。一路上都脏兮兮的,墙壁满是污秽和残缺的涂层,走道里放着各种杂物,门窗里都黑乎乎的完全没有灯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又潮湿又恶心,一股阴邪的感觉。
到了四楼,我看到前面一扇门微微开着,露出里面昏黄的灯光,我咳嗽了两声走到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后大声道:“李女士?”
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里面,背着光的样子看起来有点迷糊,但我迅速确定了一下,她的那张脸并不是那个少女李念的,我稍微放了点心。
她的身材很苗条,穿着一条米色的连衣裙,脚下一双红色高跟鞋,一头长发微微有点卷,瓜子脸,眼睛弯弯的,有几分姿色,带着一股女人的媚劲,但神情冰冷。
我谦卑地道:“请问是您说有一份快递您没收到,但单子上已经记录签收了吗?”
她没好气的样子打量我几眼,伸手拿出手机点开递给我看道:“对,就是这个!你们怎么这么办事?”
我看看手机上的单子记录,陪着笑道:“是我们工作失误,抱歉了,可能东西拉在公司里了,前两天快递特别多,我回去帮您找找,找到一定帮您再送过来。”
她不满地道:“我不和你们废话,只要明天东西能送来,这事就算了,过了明天还没来,我立即投诉要求你们赔偿,不会在和你们多说一句了!”
我道:“是是是,我回去就帮您找。请问您这份快递大概是什么?”
她道:“是一瓶酒,用木盒包装着的,外面再套着纸盒。你们不会是把东西丢失了吧?”
我道:“不会不会,肯定在公司里,只要我们收到了就一定在,单子记录上显示已经到我们公司了,那就肯定在公司里。”
我一边和她说着,一边察言观色看她好像也没啥异常,再偷瞄一下屋里的情形,也就是平常家里人的模样,我略略放了心,觉得是自己之前瞎想了。
交代完毕,临走前,我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李女士,请问您的全名叫什么?我找快递的时候可以方便点。”
她飞快地道:“李再,再见的再。”
说完就关上了门。我微微愣了愣,站在黑暗的楼道里,浑身又不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连忙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往楼下跑,李再,只是个名字而已,和李念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等我急匆匆抛下了楼,开着助动车返回公司,我立即在货架上开始寻找这份快件,但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我想起前两天曾经带过一批快件回住处,虽然这两天都清理干净了,但说不定是拉下这一件了。
于是当晚我先回了住处,里里外外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问了建国,他也说没看到过这么一件东西。
这下我有点心烦了,建国问:“是什么东西?”
我道:“她说是一瓶酒。”
建国道:“实在找不到只能赔钱了,也不知道她这酒多少钱,贵的话就亏大了。”
我叹口气道:“嗯,看来只要赔钱了。”
第二天中午,我在公司里又打通了那个电话,带着谦卑的语气道:“对不起,李女士,您那份快递我哪都找过了也没找到,只能赔钱给您了,给您造成麻烦了,抱歉。”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忽然发出一个高亢的音调道:“赔钱?你知道那是什么酒吗?你赔得起吗?”
我咽了口吐沫道:“您说一下是什么酒吧,价值多少,我这里核实一下,不然的话给您重买一瓶送来。”
她冷笑两声道:“八二年的茅台,你自己去问问什么价格吧!反正今晚我要是见不到东西,立即投诉你,并要求双倍赔偿!”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我立即上网查了一下,八二年的茅台,售价九千一瓶,这下我傻眼了。
建国也担忧地道:“要不再找找吧,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就丢了。”
于是我和他俩人又在公司里翻箱倒柜找了几番,又回到住处在一起找,连地皮都快挖出来了也没找到。
我仔细回想前两天的情形,公司里要有肯定是不会丢的,要么就是在带回家的那晚丢的。我问建国道:“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在家里招待了一个朋友?”
建国道:“是啊,是我从老家来的一个亲戚,我在家里弄了点酒菜陪他喝了一顿。怎么,你不会怀疑我们把那酒喝了吧?我可保证绝对没有,那么好的酒我不会喝不出来。我们就是在外面买的一瓶洋河大曲,再加几瓶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