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点左右的时候,我听到冯凤回来了,她没有来找我,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我心中一动,展开了天眼的功能透视过去看着她,然后,运用剥离术,把她那层王笑的外壳暂时剥离掉,露出了里面的面容。
我看清,里面确实是冯凤。这个办法无济于事,因为冯凤和秦艳超是双胞胎,只看面容,两人都长得完全一样。我叹了口气,把外壳安回去,然后倒头在床上也睡下了。
第二天起来后,我们先也没有交谈,直到吃完早餐出门后,一起骑马去府衙的路上,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她才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道:“我昨晚打听清楚了,死者确实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胡欣。”
我接过照片一看,只见上面是个面容干净一头长发的少女,和我记忆中十几年前的胡欣长得一样,但有种怪怪的感觉,就是好像非常熟悉又好像完全陌生。
冯凤继续道:“她是十几年前死后就来到黄泉城的,但是因为家里花了钱,她没有去地府,留在黄泉城成为鬼民常住了。这十几年来,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就是和一般的鬼民一样生活。”
我好奇地问道:“那个凶手的情况呢?凶手为什么要杀她?”
冯凤道:“这个目前没人知道,胡欣是被匕首刺中胸口而死的,死后片刻魂飞魄散就消失了,凶手拍了张她被刺杀后躺在血泊里的照片,留在现场,并在照片后题字说,他还要在黄泉城再杀三个人,希望黄泉城的阴阳师们,能证明他们不是酒囊饭袋,在他杀死最后一个人前抓到他。”
我把照片递回给冯凤后,迟疑地问道:“你还记得十几年胡欣是怎么死的吗?”
冯凤道:“记得啊,那一阵教室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脚印,经过粉刷后又出现了,然后又突然消失了,胡欣就是在那个时候羊癫疯发作,送进医院里呆了大半年后病死了。她死的时候正是我们高考的时候,大家都没空去参加葬礼,我还为这事内疚过好一阵呢。”
我点点头道:“这倒是和我记忆的差不多。”
她看看我道:“你能回忆起来,说明你的记忆已经在恢复了,这是个好现象。其实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死了,你还记得吗?”
我诧异地道:“谁?我不记得了。”
冯凤叹了口气后道:“就是吕闯啊,那晚我们四人看到操场上的白头发老头,还有一个就是他,然后几天后,他就出车祸死了,当时我们两个都在事发现场,你怎么会不记得了?”
我心里一震,忽然一个画面闪现在我脑海中,我和冯凤、吕闯三人一起走在马路上,忽然一脸卡车失控朝我们这斜着开过来,我和冯凤人行道的外侧,发觉不对立即都跑开了,吕闯在最里面,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发生的状况,反而因为没有及时跑开而被车撞到了,当场就死了。
我被这个记忆震惊了,为什么这个事情我之前从未回忆过?吕闯,确实是那天晚上和我们一起排练话剧的一个同学,他长相一般,为人也一直很低调,是个不太引起别人注意的人。
难道,这事也和胡欣的事情一样,被我自己压抑阻断了记忆,而从没有想起过?
我有些心慌身乱地问冯凤道:“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事情,但我的记忆有些混乱,当时这一系列事情到底是怎样一个顺序发生的?”
冯凤道:“先是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在排练时,胡欣叫我们一起看那个在操场上跑步的白头发老头,然后,大概两三天后吧,我和你,还有吕闯,到校外小卖部去买东西时,在路上遭遇车祸,吕闯死了。再大概一周后,教室天花板就出现了奇怪的脚印,有那么几天,接着脚印消失的时候,胡欣就发病了被送进医院去了。
我当时非常害怕,觉得我们一定是撞鬼了,以为我们四人都会遭遇意外,之后就会轮到我们两个。我想和你商量,你却不搭理我,当时你可能受到他们两人的死的刺激,变得也有些怪了。那可真是特备难熬的一段时间,我就一直是在担忧和恐惧中度过最后一年高中的。幸好,之后就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了。”
我沉吟了片刻后问道:“我们之前一直都没有提过这事吗?大学时,还有后来我们再相遇和结婚时,我不记得你曾经提过这事。”
她又叹口气道:“是没有提过,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不愿意再回忆这段可怕的过去,所以就从来没有和你提过,你也没有说到过。”
我问道:“那这个吕闯死后是不是也来到了黄泉城?来了之后他是去了地府还是也留在了黄泉城当鬼民?他和胡欣有没有联系?”
冯凤微微一愣道:“我倒没想到这个,等我想办法去调查一下。你是认为,你前天晚上看到的那个白头发老头,和我们当初遇到的事情有关?和现在发生的凶杀案有关?”
我挠挠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脑袋现在很乱,觉得什么事都好像是互相关联在一起的。调查的事情只有拜托你去进行了,我现在只想冷静冷静。”
冯凤安慰我道:“你不要想太多了,也许只是一个噩梦,和什么事情都没有关系。”
我点点头,但依旧感觉胸口仿佛有一颗大石头压着,非常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