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一枚“问”字令钱犹豫了片刻,想着要不要试试。
这时我看到操场上那些散步的犯人们,都远远地用敬畏的眼神看向我这里,在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显然刚才我和强哥的那一幕,他们都看到了。
我也没管他们,拿起一枚“问”字令钱,往空中抛了一下,果然像上次一样,令钱抛到最高点的时候,一下消失了,然后,我面前又突兀地猛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次是个老头,白发苍苍,弓着背,穿的倒是现代人的衣服,但那副黑暗浑浊的脸色,就像已经死了几十年一样。
他垂手站立在我的面前,对我微微鞠了一个躬,然后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次我不像之前那样惊讶了,但还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我,恭敬地道:“您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
我这才明白,原来“问”字令钱就是这个意思,我飞快地思维起来,想问的事情太多,一时我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想了一下,我开口向他问道:“那晚冯凤为什么要杀我?”
他听完闭起了眼睛,似乎在头脑中寻找答案一样,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缓缓地道:“她中了怨灵的诅咒,诅咒她一定会亲手杀死她最爱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老头立即消失不见了。
我心里一急,又想再拿一枚令钱追问,但还是忍住了,因为只剩下两枚“问”字令钱了,按这种一问一答的方式,要想知道所有的事情肯定是不够的,我得仔细想好我该提的问题。
于是我把所有的令钱都收回布袋里,把布袋揣进裤兜里,起身离开了那个地方。
当晚,我和阿妙在监房里摆了一摊吃的东西,开始偷偷边吃边聊。这些东西都是其他犯人偷偷送来孝敬我的。
白天我和强哥的事情已经在监狱里传开了,很多犯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拿了东西来送给我,有的是以前被强哥欺负过的,有的是想巴结我认我做靠山的。
阿妙开心地对我道:“格子哥,你可真牛,我以后跟着你就没人敢欺负我了,你是靠什么制服阿强的?”
我微微一笑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他愣了愣道:“相信啊!以前我小时候,跟我爸一起去水库游泳,我爸游着游着,就觉得小腿被抓了一下,然后这条腿就不能动了。后来大家把他救上岸,就看到他腿肚子这里,有几道手指甲的抓痕。
大家送他去医院治,花了一两万都没治好,那条腿就是动不了。然后我妈就去找了一个神婆,那个神婆拿一个杯子,点了张纸在里面烧了,扣到伤口上,吸出几摊黑血,之后我爸的腿就好了,能动了。
那个神婆说,我爸是被水鬼抓了一下。”
我点点头道:“对,我也相信有鬼,这次弄阿强,就是鬼帮我的。”
阿妙惊讶地道:“真的?鬼怎么帮你的?”
我没有回答他,叉开话题,劝他以后出去找个正经工作,别再偷窃了,毕竟他还年轻,回头是岸还能重新开始人生。
阿妙听了我的劝告,很感动,表示出去后一定要戒掉偷窃的瘾。
我们又闲聊了一些别的,然后吃完就收拾睡了。
躺下后,我一直在想,我到底该提什么样的问题?冯凤的事情有许多我想知道的疑惑的地方,但冯凤既然人已经死了,我再问也没啥用,就算找到害她的人,为她报仇,她也不能死而复生。
至于这些黄泉令钱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到我的手里,是什么人或什么地方发出来的,这些又玄乎得很,也不知该从何问起,而且就算知道了对我眼前的处境也好像没啥帮助。
我有了这些令钱,当然能让我在监狱里的日子好过一点,但实际上也没啥太大的用处,又不能让我从监狱里出去,还不是得待上十几年。
想到这些我心里就有一种不甘,总想着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于是我起身,坐在床边,又拿出一枚“问”字令钱,往空中一抛。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皎洁,旁边床铺的犯人都已经熟睡,在一片安静之中,那个老头在我床前突然又出现了。
虽然他的样子还是有点恐怖,但我已经不怎么害怕了,我小声地一字一顿问他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早点出狱?”
他沉默了片刻后道:“你两个月后就可以出狱了。”
说完他就消失了。
我愣在那里,一时呆住了。什么情况?两个月后我就可以出去了?怎么出去?
我的头有点大,怎么每次得到答案之后,反而让我产生了更多的困惑呢?
我立即又想再掏出一枚“问”字令钱,但强迫自己忍住了。还剩最后一枚这种令钱了,绝不能瞎用了。
我躺倒回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兴奋、疑惑、怀疑、猜测,一通的胡思乱想,最后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要瞎想了,耐心等待着吧,看看两个月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奇迹,能让我出狱!
就这样,我在无比的煎熬中度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监狱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