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也就1985年,30岁的陈家海正为娶媳妇头疼。有一天媒人介绍了一头,女方姊妹五六,排行第四。
那天,陈家海打扮得像模像样地到了陈庄西边十几里的王集乡西王村胡庄媒人家,刚进屋就看见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年轻女子,模样不那么标致,但是一看就是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她就是胡腊梅。
腼腆的腊梅看到壮实的陈家海,她顿时面颊绯红,心口小鹿乱撞。
陪着她来相亲的二姐,从媒人那儿得知这个陈家海家里情况后直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不,这辈子我非他不嫁。”腊梅当即表态。
在外边坐着的陈家海听到了屋里的争吵,看了十几头没成的他喜出望外。
由于腊梅的坚持,陈家海摘了光棍的帽子,不久就有了一双儿女。大闺女陈叶梦都十六了,现在城里打工。儿子陈叶添刚上六年级……
“家海,家海!你傻啦,面条再不吃就干得了。”腊梅的话拉回家海思绪的野马。
“来了。”他边吃着面边想腊梅嫁过来这十几年,当年青春的面庞早已不复存在,相反的脸上多了不少斑点,面色黑了许多。猛然间陈家海觉得自己对不起腊梅,没让她过上舒心的日子。
不过腊梅你放心,这回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一定会让一家人扬眉吐气的。
吃过饭陈家海三转两转又到了棚里,有人说,一旦弓棚人就被焊住了,整天没时间外出。早上要揭棚。中间要管理,除草施肥喷农药,晚上更好根据温度及时盖棚。
“腊梅,不行,草帘子必须上,这钱不能省。”从老大那儿一回来,陈家海斩钉截铁地说。
“家海,我们家老本都快要啃光了,再上草帘这年还过不过了?”腊梅反问道。
“啃光了也得上!”
腊梅深情地望着男人,她不再反驳。她深深地知道大是大非上听男人的没错,这么多年来腊梅一直就是这样夫唱妇随。
第二天,几十张草帘运到了大棚边,陈家海夫妇亲自动手把草帘铺到大棚顶上。
“你再感受一下现在棚内温度。”坚持科学种田的陈家海指着温度计对腊梅说。
“还真高了三四度呢,钱还白花。”腊梅笑得阳光灿烂。
陈家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时间走得再快点,眼看着苏椒开花,枝繁叶茂,特别是每撮枝条上挂着十几个长长的青椒时,他的眉毛都笑弯了。肖经理果然没说错,苏椒卖相好,将来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时间已经来到了年底,辣椒几近成熟了。可让家海没想到的是青椒行情并不好,几块钱一斤的价位怎么行?
陈家海站在棚前愁眉紧锁,难道这两棚大椒真的白长了,那岂不又让隔壁李四笑死?争夺市场的那一天李四的话侮辱性不强,伤害性极强。所以至今还深深铭刻在家海的记忆里,始终挥之不去。
“家海在呢。”一个贩子笑嘻嘻递上一支烟。
“不会。”
“你这两棚大椒真不错,怎么样?卖给我吧。”
“什么价钱?”
“三块,市场行情在这呢。”
“三块?”贩子的话极大地刺伤陈家海的自尊心,“你先忙吧,走!”
“家海,过了这村可就没了这店啦!”
“不劳你操心。”陈家海气呼呼地挥了挥手。
又过了两天,市场行情还不见涨,家海感到空前憋屈。本想拼出一条致富路,果然是理想太丰满,现实更骨感。
这天上午十点多陈家海想起了老大,他抬脚向老家走去。看着满目碧绿的菜地,闻着家乡熟悉的味道,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家海经过家江大棚,掀开棚口进去观察,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哥,忙着呢。”
陈家江太久没听到这声亲切的大哥了,他笑着迎上来:“老二,正好看看成我这大椒怎么样?”
“长得不错,苏椒品相真不错。你这一共多少地?”
“三分半。”家江不紧不慢地说,“我就在自留地弓了一个棚,不像你包两个大棚。”
“青椒行情不行,老大你卖吗?”
“卖!”陈家江接过话茬,“反正我这成本没你那么大,错过了哪准就贵了?”
“你能,我不能。”陈家海心里说还是老大精明,老话说船小好调头。可他完全不同,两个棚成本下去不少,这个价钱出手衣服都脱了都不够贴的。
“天不早了,今天我们一起喝两杯。”
“好啊。”
“你再转转,我去买两个菜。”
“少弄两个。”
家江推着自行车就去了小闸口,陈家海依然在大棚里,比较着老大的苏椒与自己的高下。
“腊梅,”心思缜密的陈家江到了家海边上急促地打着铃。
板凳狗即刻狂吼起来,腊梅听到有人叫连忙从锅屋里出来:“哪个啊?”
“老二中午在我那儿吃了。”
“哦。”
陈家江一踩脚踏,自行车向南边直刺,在老三冷菜店门口架上车,只见柜台内陈家喜夫妻俩正不停止招呼着形形色色的客人。
百货店代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