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玥:“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去那边,好让我知道你没有乱跑,这总行的吧?”
茹新还在哭,哭了挺久,但这次低声的回了话:“我没有乱跑,是看见唐自红在巷子口鬼鬼祟祟的,好像拿了我们家什么东西,我才跟着她的。”
茹玥:“谁?唐自红?”
茹新不敢看她:“嗯。”
“她在我们家附近?”
“嗯。”
“她找你?”
“可能吧,我就是看见她在我们家围墙那儿站了站,然后就走了,我就是好奇,就跟着她了。”
“然后呢?怎么就掉水里了?”
“走到那个河边,她看见了我,就拉住我,还抢了我的红包,我不要她拉住我,我也想抢回红包,我们拉来拉去的,小狼要咬她,她把我一推,我就掉到河里了……呜呜呜,是她推的我,呜呜呜,姐姐,我没调皮,是她推了我……呜呜呜!”
茹新再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茹玥大力地撸了把脸,努力忍住火:“你说清楚一点,她推了你以后,她就跑了?她没救你?”
“她……她,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掉河里了,因为小狼要咬她嘛。”茹新含糊是说着,一下子转过头,把脸埋在枕头上,压抑地哭。
“唉!”茹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茹新的内心里,应该也能体会到,如果母亲知道自己掉河里了也没有回来救,是一件让人羞愧又愤恨的事啊!
茹玥没揪住这事再问。
唐自红那个女人,简直是个丧心病狂的存在,也不知道她到城南街是干什么,难道没有孩子打了,开始对女儿万般不舍起来了?
病房里沉默了一会儿,李英是个识相的人,她低着头,装作给豆豆理衣服,看起来没有插嘴的想法,所以只有茹新的哭声回荡着,听起来非常非常的伤心。
听着她这哭声,茹玥设身处地地为她想了想。
想到她掉在河里的时候一定害怕极了,一定有喊过母亲救命的,结果母亲并没有回头来救,心里的那种失望和悲伤,真的是能痛彻心扉的。
茹玥心就软了。
她站起来走到茹新的病床上去坐:“还好你没事。新新,都说吃一堑长一智,算了,以后你看见她,就当陌生人吧,随便她在做什么,你当没看见,好不好?”
但是茹新哭得更大声了,趴在枕头上,嚎啕大哭:“啊啊啊,但是,死了,但是小狼死了,呜呜呜,我不能当她陌生人,我要弄死她,等我长大了,我要弄死她,我恨她!啊啊啊啊!”
茹玥一把将茹新翻过来:“你在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姐姐,小狼死了!小狼沉到水里了,姐姐,我知道,小狼死了!呜呜呜呜,我要弄死唐自红,我要弄死她!”
大年初四的下午五点,茹玥穿着李英的衣服,苍白着脸,回到救起茹新的地方。
她站在临街的河边,眼睛盯着水面,手里拎一根竹竿,想打捞狗。
可水面上除了被西风吹出来的涟漪,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
下午帮忙救茹新的一个老人路过看见了,过来说话:“姑娘你找什么?难道救了一个还有一个?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没事吧?落了水,最好多喝点姜汤暖暖身体,不要再出来吹风了。”
茹玥一时间没有回答。
不是她没礼貌,她就怕自己一张嘴,会哭出来。
按照茹新断断续续说的话,茹玥拼凑出来小狼跳下水救人的情景。
狗比人有情义,在它把唐自红吓跑以后,发现茹新掉在河里,它一下子跳到河里,划动着四蹄,想把茹新推上岸。
但是茹新不会游泳,很慌乱,死死抱住狗求生。
狗在水里沉浮,身体架不住慌乱的八岁孩子的重量,只余狗头还硬生生挺在水面,好支撑茹新不沉下去。
眼看着这样下去,一人一狗都得死,聪明如小狼,就开始想办法。
它晃着脑袋,弄得自己很湿很湿,好让自己的皮毛很滑很滑,从而能够在茹新的手臂里挣脱出来,再沉到水里,去把茹新顶起来。
茹新说,她一开始发现狗从她的手臂下挣脱,她吓死了,不知道要怎么办。
但是后来感觉到脚下有东西在顶她,每顶一下,她身体就能浮上来,她一下子懂了,奋力地在被顶上来的瞬间去够水花生藤蔓。
终于,她拉到了一点藤蔓,再踩着脚下的东西,半个身子攀住了水花生,可是,能感觉到脚下的东西慢慢沉了下去,再也顶不住她。
茹新讲的时候一直哭,哭得不能自已。
她不想承认顶着她的是小狼,但是内心里知道,那就是小狼。
小狼沉下去了。
小狼死了。
茹玥此时站在河边,看着茫茫河水,想着茹新的话,难过得无法言语。
狗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狗,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而且,像小狼这么聪明的狗,天底下没有几只,最终还英勇护主的,全世界只怕也没有几只,她想把它打捞上来好好安葬,而不是就这么留在冰冷的河水里。
但是现在水面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小狼的遗体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