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玥看着豆豆那惊慌的小脸,再转头看看平静的水面,无人的四周,茹玥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声音都是抖的:“在哪里,她掉在哪里?”
豆豆一把拉住她手,加快脚步走到一座桥边,然后就开始推茹玥:“啊啊,啊啊啊啊!”
茹玥心里着急,还没站稳,小孩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被他推下河。
幸好她伸手扶住桥边的一个柱子:“你别推我,我得知道她大概在哪儿才行,我现在跳下去也救不了!”
这孩子!推她是要她下去救茹新吧?
豆豆没有推动茹玥,倒也没有再推,而是开始跳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这么跳了几下,见茹玥还是没法理解,孩子就哭了,最后绝望地倒在地上翻滚,声音沙哑地大哭。
茹玥也顾不上他,对着河大喊:“茹新!茹新!有人吗?有人救了一个孩子吗!啊,茹新!你在哪儿!”
她心里急,但也清醒。
要是茹新真的在半个小时前掉下了河,她现在跳下河除了有冻死溺死的可能,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现在是才过春节的时候,很冷,河面还在刮挺大的西风,茹玥地喊声在风里很凄厉,街边上有人家就推门出来看。
茹玥拉住人就问:“有人看见孩子掉下河了吗?有人救了孩子吗,我妹妹掉下河了,有人救了她吗?您知道吗?知道吗?”
看热闹的人吓了一跳,听了好几遍才算是听明白:“哎哟,这么冷天掉河里啊?没听见声音呢,这个时候路边少人走的啊,哎哟,你妹妹什么时候掉下去的呢?”
除了这个人,有好几个人围过来看,但大都是老人,也都说没听见动静,也没发现出了这样的事。
毕竟春寒料峭呢,年轻人上班去了,其他人没有什么事的话,一般都是躲在屋子里,谁会轻易出来。
茹玥心里发凉,转身对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绝望大喊:“茹新!你给我出来!你这么不听话,你是要气死我吗!茹新,你给我出来,回答我!”
豆豆在桥面上翻滚了几下,看着茹玥的样子,他也爬起来,贴着桥柱子,对着河“啊啊啊”地喊,可惜他终究是聋哑的,颈部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也喊不大声,只是那样子,比茹玥还急切万分。
茹玥反倒还得担心他。
要是这个孩子再掉下了河,那可怎么向杨家交代?
她只好放弃了喊叫,去拉住豆豆:“豆豆,别离栏杆太近,走,我们去报警,走,我们得想法子找人来捞。”
豆豆挣扎,不愿意走。
茹玥可不放心他,正在争执呢,就听见一声微弱的“啾啾”声。
拉扯豆豆的茹玥顿住手,心比之前更快地跳了起来:这好像是哨子的声音?
她马上再次转向河边,大声地喊:“是你吗,茹新,是你吹哨子吗?你在哪儿?我听见哨子声音了,你再吹一下!”
等了大概两三秒钟,风里真的吹来了“啾啾”声。
可是声音太小,也太短暂,茹玥没有捕捉到方位。
她再次对着河面大喊:“茹新,你坚持一下,你再吹一下,姐姐在找你,求你,你再吹一下!”
但是,没有声音了。
茹玥开始对着周围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喊:“大爷大娘们,快帮我找找,我妹妹人小,可能趴住了什么东西,就在这旁边,大家快帮我找找!”
几个老头老太太很肯帮忙,大家都沿着河边走,查看,最后,有个老头喊了起来:“快来看,那个驳岸下面好像有个人!是不是?是不是?”
老人指着的是一个用几根木头撑起来的洗衣台。
这年头,很多临河的人家为了节约用水,会在河边自己搭一个简易的小栈桥,方便洗洗刷刷,这会儿水浅,洗衣台离水面还有大概三十公分,下面还被水花生藤侵占,要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东西的。
茹玥跑过去,整个身体趴在洗衣台上往下看,就看见茹新的头浮在上方,身体在水中沉浮,两只手冻成紫红色,努力地抓住褐色的水花生藤蔓,她的脸已经是毫无人样的苍白色,眼睛闭着,半死不活,嘴角含着一个哨子,但水一漾,哨子就离她嘴角越来越远。
茹玥立马喊人:“哪个好心人帮忙拿个浴桶或者梯子来,求求大家帮帮忙!人命关天,求大家帮帮忙啊!”
好在老人们都很热心,有人真的去家里搬来一个梯子。
茹玥把梯子插到水里,自己脱了棉衣棉裤棉鞋,光着脚下到冰冷刺骨的水里,先拽住茹新的手搭在梯子上,一只手按住她,再腾出一只手来试图把她拉上来。
但是大冬天的,茹新身上还穿着棉袄棉裤,落了水非常重,茹玥自己的脚也浸在水里,冻得全身发抖,一只手根本拎不动茹新。
好在,她能感觉到茹新的呼吸,喷在她手上,虽然微弱,却让茹玥欣喜万分。
呼吸还算有力,应该是没有溺水,这已经是万幸了。
茹玥小心翼翼地下到深水里,把茹新扛在肩头,再一步一步地爬上来。
老人们年纪都大了,不可能下水,但是能帮着茹玥压住梯子,接手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