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李余粮惊叫起来。
她忙不迭地把身体退出来,还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白头发都竖了起来。
但她奋力爬起来,往外逃去,急切间她还摔了一跤,但是这反而使她更加着急地逃了出去。
茹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她也是在翻找东西中。
这毕竟不是自己家,她心里又有点忌讳着茹玥会突然回来,心里正紧张呢,听见李余粮惊叫,又逃命似的往外跑,本能的,茹云也跟着“啊啊啊”起来,慌张地跟着往外跑。
两个人不断地惊叫着,几乎是从二楼飞奔下去。
李余粮打头,一到楼下就开始扒拉楼下大铁门的拉锁,但是那个拉锁不太好拉,她又急得不得了,一时间还没有扒拉开呢,忽然身子一软,往门边倒去。
茹云跟着她后面,只有扶住她的份:“啊啊啊……奶奶,奶奶你怎么啦?奶奶,奶奶!”
茹大涛站在三楼看。
今天是过年,周奶奶的儿子一家也从沪上回来了,茹大涛就在楼上多呆了一会儿,和周奶奶的儿子说说话,突然听见惊叫,他们就全部从周奶奶屋里出来看。
只见两个人惊叫着从二楼跑到一楼。
茹大涛:“这……我娘?怎么还是来了,这是又闹什么呢!不对,茹新……茹新!”
茹大涛迅速地往楼下跑去。
二楼,那个没有脸的、但却是人头形、还拖着根肠子的“怪物”,等那两人一走,就从橱柜里爬出来,
她伸出一只小手在头上一揭,露出一张惊讶又得意的小脸来。
除了茹新还能有谁?
茹新把手里的连裤袜翻来翻去看了看,又套在头上,去卫生间照镜子。
“哈!哈哈哈哈哈!”茹新拉下袜子,对着镜子大笑:“还真是挺吓人的,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吓人,我还以为是个口袋,哈哈哈,这玩意我要了!”
她把连裤袜往口袋里一揣,再钻回到橱里,把里面的黑兔子毛手套之类的东西塞进一个包袱里,这才拉出自己的小花棉袄穿上。
刚才她只是脱了衣服,想把自己藏在那个包袱里,不让奶奶找到,谁知道掏摸着包袱,拉出来这个一个东西,她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感觉能撑开来,像个口袋,她先躲进去再说。
谁知道她套了一半,奶奶就钻进来看了呢!
然后奶奶突然就啊啊啊叫着跑了。
这可不关她的事。
茹新无所谓地摇摇头,刚把她的棉袄穿好,茹大涛奔了进来:“新新!新新!你没事吧?”
茹新一只手伸在袖子里,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口袋里的连裤袜:“没事啊,爸爸,怎么了?”
“刚才是不是奶奶来了,她打你了吗?”
“奶奶,我……没看见,我……上厕所了。”
“没打你就好,没打你就好。”茹大涛喃喃了几句,转头就往外走。
因为外面已经响起了喊声:“二楼茹大涛,你下来看一下,这是不是你娘,晕倒啦!”
茹大涛毕竟不是个心硬的人,虽然之前已经在乡下写好了字据,以后都不会给他们钱了,但是大年初一的,娘真上门来作客,他是绝对不会赶走她的,甚至心里还会隐隐的释然呢,终究是一家人,过年来往一下,才是正常。
本来往年的话,乡下还会用到城里来拿茹大涛年货的借口,邀请茹大涛一家去乡下过年的,虽然是假假的,知道唐自红会因为年货的事生气,从来不去乡下过年,但是好歹邀请了,也算是有来有往。
而今年,知道茹大涛没钱还欠一屁股债,又闹了那么一场,说好了不能再要钱要东西,乡下没再来了,茹大涛知道他们是无利可图才不来,心里放松的同时,也有点悲凉。
想不到大年初一的,老娘以这种方式出场,此时茹大涛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
楼下大门边,茹玉正在假假地哭:“奶奶你怎么了,奶奶你不要吓我啊!”
周边围着邻居。
102的殷大姐说:“哎哟,又是什么事,你们不就是刚才我出门丢垃圾跟我进来的吗?我都说了不要随便进来,你们到底是哪家的?”
101的老钱:“跟你说了是二楼茹大涛的娘,我知道的,我喊他了。”
202的冯阿姨:“怎么又是二楼的事,二楼可真是忙。”
茹大涛厚着脸皮走上去:“茹云,出什么事了?”
茹云这时候也不怎么敢装,但实话肯定是不会说的:“大伯,我和奶奶过来看你们,她,她突然说,说头晕,就倒了。”
“那你们刚才啊啊啊的,喊什么呢?”
“就是……她就是头晕,才喊的。”
“……”茹大涛无语。
就知道他这个娘一天不作妖是不行的。
看看,才安静了几天,这不,特意选了大年初一来闹腾了。
头晕?头晕需要用喊的?还能正好的晕倒在门边?
还不是特意来给他没脸。
这就是他娘的做派。
想到这一点,茹大涛看着躺在地上的李余粮也不怎么慌了。
装的,肯定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