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茹玥的说笑,茹大涛的嘴角也早就裂开,却还故意装作生气。
他那脸就有些古怪:“我哪儿有说过,我没有,我就是……哎,算了算了,你们都看对眼了,我还拦着做什么……哎呀,你这孩子,放开我,既然这样,那我去房间拿个红包给小仲。”
茹玥还说呢:“咦?您刚才不是已经准备好红包了吗?”
“那能一样吗?刚才是……现在不一样了嘛,毛脚女婿嘛,哎呀,你走开!”茹大涛故作嫌弃地推开茹玥,兴冲冲进了房间。
厨房里,只剩下了茹玥和仲宸。
两人对看。
尽管昨晚上就有了些亲密的举动,但是这会儿得到了长辈的同意,再看彼此,竟然都是无法克制的欢喜。
仲宸平素不爱笑,这会儿满目星光地翘着嘴角,看得茹玥都呆了。
她手和脚都有些发抖,心口处涨得满满的,好像有很多话要和仲宸说,但是就算平时那么伶牙俐齿的人,在这会儿竟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原来,两情相悦,是这么让人快乐让人欢喜的一件事啊!
欢喜得能够在这一刹那,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再求,只想看着对方,天荒地老。
仲宸似乎也很激动,他嘴张了好几张,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对着茹玥微笑,他整个人都不再是以往的样子,变得明朗起来,那身灰色的中山装都显得不合时宜了。
好在茹大涛很快出来,结束了两人相对傻笑的局面。
他把一个挺厚的红包递给仲宸:“那,既然这样,今天就是毛脚女婿上门第一天,见面礼!”
仲宸站了起来,很认真的双手接过:“谢谢茹叔。”
茹大涛手握成拳放在桌子一角,时不时地紧一紧,似乎是以此来鼓作勇气,终于能看着仲宸说话:
“小仲你坐,既然你们自己看对眼的要处对象,就好好处,我也没啥要求,就是我家小玉从小吃了不少苦,她很能干,但性子是很好很好的,我觉得谁都没有我家小玉好。你要是惹她哭了,小仲,那你不能怪我,我一定会觉得是你的错。这个你能理解吧?”
仲宸坐得很端正:“茹叔,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好好和茹玥相处的。”
“呼!”茹大涛大力吐出一口气来:
“还有啊,现在不是以前的样式了,现在都是讲自由恋爱了,虽然我是婚姻失败的,但是至少我知道,谈对象结婚这种事,不能强求,你们谈个一年,不,最多两年,要是觉得合适,就结婚。要是觉得不合适,也……正常,不是非要绑在一起,千万不要像我似的,白白和不理想的人蹉跎了半辈子,小玉,你听见啦?爸爸觉得,这人和人相处着相处着,最后发现处不来,这种事它是正常的,你们俩不管是谁,如果觉得不合适,另一个是不能强求的,这个道理明白吗?”
听着这样的话,茹玥此刻心里的那种感动和感慨,无法言说。
上辈子和这辈子,关于恋爱婚姻这回事,一切的一切差距太大了。
且不说仲宸是她自己选的,自己喜欢的,就说亲人的态度,都是截然不同的。
上辈子,茹大涛常住在山里,虽然因为茹玥的求救专门回来过,也专门和唐自红谈过,但是唐自红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搬出乡下的几个渣亲来施加压力,最终,茹玥夹在几个长辈中间,实在做不出彻底的反抗,违心的认栽了。
但是李长年来家里,茹玥从来都不见,唐自红就会天天骂:“你不见你也照样要嫁,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嫁谁不是嫁,现在有这么好的人家,你天天像死了亲娘似的,你就是个贱种子。”
这些话隔着两辈子,茹玥都能感觉到压抑,像是给人套上了一个精神枷锁,无法摆脱。
而李家本来就是算计茹玥,所以茹玥见不见李长年,李家从来没有计较。正是这一点,让茹玥错以为李家非常诚心求娶,渐渐地放松了警惕。
上辈子的婚姻,对于茹玥来讲,更像是一个工作,没有丝毫的期待。
当然,茹大涛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坦荡荡地和茹玥谈什么“结婚这种事,不能强求”的人生感悟,让茹玥谈恋爱谈得毫无压力,那时的他,自己都天天在为“我没钱,我没本事,我今天吃什么”而焦头烂额呢。
而这辈子,像此时这样,她光明正大地恋爱,父亲还能作为一个长辈和对方说出期许,尽自己所能地表明立场,也给她撑腰,让她觉得自己是有娘家的,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这让她突然之间,对自己的恋爱和婚姻,有了全新的感悟。
上辈子,仲宸是她心底的结,是人生的一种祈望,但其实,和他过一生是否合适,是另外一个课题,是未知的,是无法预期的。
她不能像之前那种找到他、看到他、回报他的心态一样,似乎非要这么做到才好。
她确实该放松些,顺其自然的好。
她现在不需要向人索取关爱了,她现在也不需要去祈求亲情来温暖自己了,她现在独立而自由,那么,谈恋爱就该自信享受地谈。
茹玥看着父亲,认真地点头:“爸,我记住了,要是谈的好,我就结婚,谈的不好,我就和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