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喊了起来:“那个茹玥住这里吗?让她出来!茹玥,出来!”
茹玥:“……”竟然是找我的?
这倒是奇怪了,大年夜了,她好像没欠债啊!
茹玥移开炉子上的锅就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深蓝色的头巾包得紧紧的,这使她露出来的脸看起来黑黑的,胖胖的,上面还有两坨像是冻疮似的深红色,一看就是地里讨生活的人。
妇女的衣服穿的也是藏青色的对襟棉袄,看起来还有些老旧,胸口污迹斑斑,不知道是做农活沾的东西还是吃饭掉的汤汁,很不干净。
但是她一看见门开,两只不大的眼睛就很凶地瞪了起来:“茹玥呢?你是茹玥吗?”
茹玥完全不认识这个妇女。
她拉住门看着妇女:“你是谁?”
妇女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冻出来的清水鼻涕,气势汹汹:“你管我是谁!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茹玥?”
哟呵,明显是个不讲理的泼妇。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大过年的,这种泼妇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可不想理。
茹玥回头喊了一声:“小狼!来,在这儿站着。”
早就在身后待命的小狼马上窜了过来,伸出舌头舔舔茹玥的手。
茹玥用手指揉揉它的头,表示疼爱和信任,这才转头对门外的妇女说话:“你也别管我是谁,你跑到人家里来大吼大叫的,想干什么?”
妇女被小狼的体积镇住了。
这黄毛狗自从跟着茹大涛下了山,茹玥只要有肉一定给它吃,就算没有肉,鸡蛋也是要给的。
所以这只中华田园犬很高大,毛色闪亮,这么在门口一坐,几乎到茹玥的腰部。
妇女的脚步早就悄悄靠后了一点。
但是,输人不输阵,女人一叉腰,气势就上来了:“哼!我看你就是茹玥!长得这一副骚样!”
从重生以来,茹玥第一次彻底愣住。
啥啥?
骚样?
前世今生,她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她呢!
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茹玥开始绞尽脑汁地想着,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的时候,女人忽然转头对着邻居的屋角那里喊了起来:
“老四,你出来,你说,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女人,出来,你怕什么!有什么话我来说,真是见了鬼了,一个不生蛋的鸡,竟然也这么骄傲的!”
茹玥顺着她喊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男人在墙边露出大半个身子,黑黑的脸还贴在墙上,像是害羞,也像是躲避。
切!这不是肖劲海么?
茹玥立马明白了。
眼前这个应该是肖劲海的妈,肖桂花的伯母了。
但是奇了怪了,她和肖劲海可什么关系都谈不上,现在竟然带着妈跑上门来骂人,算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么个疑惑的期间,肖劲海的娘已经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对着茹玥开始数落起来:
“你说你这个姑娘,你长得再好看你不能生孩子有什么用?我们家儿子不嫌弃你这一点,还不是你的福气!你倒好,这不肯那不愿的,害他又是生病又是伤心,你倒是要怎样?来,今天我亲自来,你给我开个条件出来,我看看我们家办得到办不到!办不到就是我们的事,可要是办得到,你就别给我装模作样地嫌他是个乡下人!
你就算是城里人又怎么样,城里人也一样要传宗接代的,你这样不生蛋的鸡,嫁人怎么都是比旁的人低三分是不是?我家老四哪里差?他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力气有力气,这倒好,求了你们家三四回,你们还总是推三阻四,你倒是想怎么样,说!今天就给我说个三五六出来,说不清可别怪我不客气!我一定把你的事说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嫁给谁!”
这个妇女说话的声音非常大,今天是大年三十,周围人家都有人在家准备过年了,她这么一吵吵,隔壁有人出来看。
很快的,邻居开始议论纷纷。
茹玥有被气到,但冤有头债有主,她不禁把目光盯住站在邻居家屋角的人影。
如果目光能杀人,她要一目光戳死他。
肖劲海本来想躲起来的,但是现在茹玥已经发现了,他母亲大人又骂人骂得这么响亮,完全不是在家说的,只是来找到了人,帮着他说话什么的。
肖劲海很有些后悔,但是老娘这么一闹,后悔也来不及了,他挠挠头,一脸为难的走了过来。
肖劲海的娘迎过去,一把将他拽过来,边走边数落:
“是她对吗?还真是狐狸精样儿!就这样地把你迷惑了是吧?我就问你,这么个东西,又不能生孩子,你娶回家当摆设?你还敢为了她要死要活,你真是疯了!来,跟她说清楚,咱家都同意入赘了还要怎样,该说什么说清楚,我就不信了,不过长得漂亮点,怎么就狂妄得连你都看不上了!”
肖劲海倒是有些惭愧的。
茹家拒绝了好几次,他心里很不甘,也很恨,但是,他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茹玥是比他高一等的。
他挣脱了母亲的手,头低着,咬着唇,跨前一步挡住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