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声里,仲宸回了头。
这一刻,茹玥想死。
她都没有看清仲宸的脸,就慌乱地闭上眼,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我是来找你借澡的,不是,我是来找你看锅的……啊啊啊……”
完蛋了,话都不会说了!
茹玥干脆不解释了,慌里慌张地摸索着门框,转身想离开。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撞在门框上,再是差点崴了脚。
即便这样,茹玥都不敢睁眼。
她抚着额头,凭着记忆摸索着走出了好长一段,直到摸到了一根晾衣服的绳子,这才张开眼。
妈呀,真的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是要怪这年头大家都没有单独的洗手间,还是要怪自己租住在单身男人家好呢?
这真的是太尴尬了。
茹玥站在灶间里的时候,心依然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跑出来,整个人慌乱得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最后,她果断地去房里用床单捆了条被子,再随便放进去一些毛巾脸盆饭盒什么的,全部背在背上,然后拎起灶角上那块风肉,从后门溜了。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面对仲宸啊。
而且一路走,她一路上就是后悔。
先是后悔自己干嘛非要在用高压锅前去贴纸条呢?反正他人不在家的话,她就该等煮好了肉再去的嘛,真是自己把自己笨死了。
再是后悔自己刚才的解释全部都不对,她应该直接说自己不知道他在家啊,想来想去她刚才的解释有越描越黑的风险,搞得她像是个特地去偷看人家洗澡的女流氓。
啊啊啊啊!
这么尴尬,真是死了算了!
茹玥在大街上跺脚。
跺完脚,她又开始犯愁,别的好说,她现在要去哪里做饭给父亲吃呢?
没办法了,只能先买一碗面凑合了。
而仲宸,转头发现门口站着茹玥的时候,他脑子也有一瞬间空白。
这是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一时间他都忘了自己该做什么,就站在浴桶里凌乱。
等到神智回来一点,就听见那个女人嘴里在慌张地碎碎念,什么来借澡的,又是什么来看锅的,仲宸只觉得又恼怒又好笑。
他拎起一件脏衣服挡住自己,再回头看时,就见那个女人撞在门框上弹回来,再崴脚,然后就逃跑了。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呢?
这女人真的是太……
仲宸咬牙切齿,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
想要冲出去质问一下的,但是,这不是还没穿衣服吗?
仲宸就很气。
本来平时他运动完,吃完早餐就会洗澡的,但是今天他帮着那个女人把晕倒的病人送了医院以后,心情不大好,找了个地方坐了一会儿。
即便这样,他还是到医院找了老谷,让老谷关照一下那个女人的父亲。
老谷是发小,从小就听他的话,让老谷去打听了病人已经安顿好了,他才离开。
其实他大可以不去,送那个女人去医院的人可比他厉害多了,应该会安顿好才是,但是想到那个女人趴在父亲身上哭喊的样子,他竟然就鬼使神差的去了。
这么兜兜转转再回到家,仲婉又来了。
仲婉鬼鬼祟祟地看那个女人住的那边:“哎,小弟,那个茹玥没在家呀,去哪儿啦?”
仲宸斜了她一眼,一声没吭。
他才不会告诉他姐,那个女人陪父亲在医院。
他姐租房子给那个女人的心思,他能不知道吗?
他的人生,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安排。
仲婉就皱起眉:“哎,不会是你赶走了吧?你知道吗,前几天她被她亲生老子打了,头上缝了十几针,还发高烧呢!要不是弥陀那个傻瓜还知道过来看一眼,说不定那女人就病死在咱家了。人怪可怜的,你别那么冷血啊!”
仲宸也皱起眉。
这世上,竟然有个人和他一样,会差点被亲生老子打死?
那她在山上,还抱着父亲哭得那么伤心?
受虐狂吗?
仲宸心里就烦了。
他撇嘴:“弥陀为什么会来看一眼?他那么关心,怎么没把人领回去?”
仲婉瞪弟弟:“你这说的什么话?弥陀说,是他在往城外去的公共汽车上救的茹玥,那姑娘血流披面,衣服半边都红了,还自己坐车回家,结果在车上晕倒了,弥陀给送到谷振国那儿了,谷振国和弥陀说,要住院的,万一脑震荡,弥陀那个傻子说住院的话,他不会伺候女人,就把人送回来了!还好他第二天来敲门没人应声,知道来找我,我开了门一看,都人事不省了,整个人滚烫滚烫的,怎么喊也不醒,我都吓坏了,作孽哦,我就和弥陀给送医院了,住了四天!”
仲婉伸出四个手指翘在弟弟面前。
仲宸推开她手:“关我什么事!”
仲婉无奈:“我有说关你事吗?我告诉你哦,我陪了她四天,这姑娘真蛮好的,不作,脑子冷静,做人拎得清,看看,这是她给我的红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