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摆袖口盘旋着金线绣的威严的五爪金龙。他眉目低垂下来,认真注视着少女,眼角眉梢都写满了纵容。
轿辇渐渐近了,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也随风飘来。
“不管,阿梨今天中午要吃十一个小鱼干!你刚刚偷吃掉我半根,中午就要加一根。”
“还带讨价还价的么?”
“那当然啦,欠了人的东西还的时候要有利息嘛,你昨天才跟那个老头说的。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晚上不跟你睡觉了。”
男人轻笑道:“答应,都答应。”
“那阿梨想吃十二个呢?”
“嗯……也行吧。”
“十五个?”少女声音越发清脆,显然情绪高昂。
“小阿梨都懂得讨价还价了?”
“对啦,阿梨最聪明了!那十五个可不可以嘛?”
“可以,不过阿梨拿什么来换呢?”
男人微微俯身,凑到少女耳边,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少女很快便面红耳赤起来,撅着小嘴咕哝了一句。
“奸商!”
这时轿子已经离他们很近了,轿上的人好似这才发现路边一行人。
楚煊并未下轿,仍高高坐于轿辇之上,怀里拥着少女。少女身量娇小,窝在他臂弯间,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探头看着他们,姿态像极了一只猫。
男人抬起眼帘,眉眼间的柔软顷刻消散,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
“祖母,还有表妹,真巧。”口中说着巧,神色却并不意外。似乎他早就知道他们的盘算。
楚煊目光从几人身上流转而过,最后落在那位慈眉善目的僧人脸上,漠然冰冷:“智行大师,百闻不如一见。不知您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就在这三言两语间,太皇太后几人已被一群带刀侍卫悄然围住。
太皇太后有些慌神,她勉强笑了笑,对楚煊说道:“智行大师第一次入宫,我带他四处看看。不知怎的就逛到这里来了。”
她心底却是在想,到底哪里出了破绽,这事她谁也没说,就连楚玉那丫头都不知情。
许舒月不会背叛她,智行大师更不可能。
难道是那宫女?楚煊那样睚眦必报的性子,就算事后补救也来不及,只能是自寻死路。
正思忖间,就听旁边响起一声阿弥陀佛。
智行大师嗓音温和,语调不疾不徐,对楚煊道:“贫僧只是来看一看这位阿梨姑娘罢了。“
楚煊黑眸暗沉,静静凝视着智行,“如今看到了,大师有何高见?”
智行抬头望着轿上二人,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皇上与这位姑娘,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太皇太后和许舒月全都惊愕地看着智行,楚煊默然了片刻,而后似笑非笑道:“大师此言为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智行念了一声佛偈。
楚煊黑眸微眯,视线转移向另外两人,表情意味不明:“可朕听闻,大师此行是为了驱除妖邪,不知大师找到妖邪没有?”
太皇太后和许舒月的脸色白了白,她们再蠢也明白自己的计划暴露了。
再看周围围着的侍卫,不用想,今日过后二人凶多吉少。
两人紧张地看向智行,只求大师别把她们暴露出来。
智行大师面色不变,依旧是那么平和淡然,他平静道:“贫僧并未发现什么妖邪,只是莫须有的流言罢了。”
“呵,既如此,那朕便不打扰大师了。”
不知是不是智行的话讨得了帝王欢心,楚煊轻笑了声,便令御辇继续前行,竟是就这么将他们抛在脑后。
风中传来少女娇嫩的小嗓音,天真地问男人:“楚煊,那个人为什么没有头发呀?他的头会不会冷呀?”
望着渐渐远去的御辇,太皇太后无力地依靠在丫鬟身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转眼看向智行,连忙问:“大师,您看清楚了吗?那女子是不是妖?“
智行微微摇头:“她不是妖。”
许舒月控制不住的叫起来:“她怎么不是?明明证据确凿!”
“恕贫僧无能为力。”智行仍是摇头,随后便向太皇太后辞行。
第一眼见到那位新帝与他身边的少女时,智行的确感应到了一些东西。
那少女周身萦绕着浅淡的妖气,他在她身后看见一只猫的影子,她确实是猫妖。
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有时也会说一些善意的谎言。
那只小猫身上并无恶煞之气,真要说谁是妖邪,智行认为新帝更符合一些。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能有那么浓重的凶煞之气,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罪恶、冤孽、怨恨缠绕着他,黑雾般几乎将他淹没。
这样的人存在这世上,最后必定变成为祸一方的大恶人。
更何况楚煊如今还是一国之君,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幸运的是,他身边那只猫却是极度的纯净无暇,亦是唯一能够镇压他的存在。
所以智行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可分离,一旦分开,身为一国之君的楚煊,必将使这世界生灵涂炭。
那只猫不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