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虞洛有些惊慌地看着依靠在窗边的男人。
他还是一身过于凛冽的黑衣,穿出了生活平静的人难以接触到的肃杀气。黑色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与温馨的房间不合的铿锵声。
随着他的走近,虞洛闻到了露水的寒气,和刀锋一样锋锐危险的气息。
他还是决定来杀我灭口了吗……
一瞬间,虞洛的脑海里划过这个绝望的想法。
但随即他反应过来,如果要杀他的话,就不会关心他膝盖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不是。”虞洛说,转身把床头柜里一直没动的外伤喷雾拿了出来,摊在手心,“我查了这是联邦军部的药剂,普通人是没有资格用的,会遭受处罚。”
当然只是借口,但虞洛又怎么会随意用陌生人的东西。
“有资格的人已经死了。”十九说,“我从他的尸体上摸到的。”
果不其然看到面前脆弱美丽的男孩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还是还给你吧。”虞洛硬着头皮说。
他双手将药剂往前送,目光不可控制地转移到了男人的手腕附近,就看见他的衣摆上有类似血迹的濡湿痕迹。
……他难道是每天都在杀人吗,这么可怕的恐怖分子为什么会追着他来他家里。
注意到了虞洛的目光,十九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你唯一的用处也就是处理这些低级药剂了吧,实在不想用的话,我可以顺手把你也解决了。”
说完他就看见男孩飞快拆开了包装往自己腿上密密喷洒了药剂,在军用药剂的作用下,虞洛本来被热水泡的皮肉翻卷的伤口飞速愈合,很快就只剩下淡粉的伤痕。
“我用了。”虞洛低声说,“不知阁下深夜来我的房间,除了让我处理药剂外还有什么事?”
“阁下?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十九挑高了眉。
“我也说过,当天的所有事情我的不记得了。”虞洛说。
银发男人表现出的意料之外的亲近,让从小到大接受过无数示好的他心中敲起警铃。
虽然采用了语言威胁,可无论是让他治伤,还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都不像是一个神秘的城市夜行分子应该做的事。
他可不想让自己也卷进危险的漩涡。
男生泾渭分明的话语,让十九有一种微妙的不舒服。
“刚在在外面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他突然说。
虞洛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在这个家待不下去的话,我可以勉强接济你。”十九施舍般地说,“虽然你看上去什么活都不会做,但我那里正好还缺少一个贴身男仆。”
“……”
虞洛忍了忍,没忍住,“感谢您王子般的慷慨,但这都星历1233年了,与像是更适合出现在中世纪的贴身男仆相比,我还是做个普通的自由民吧。”
“你这是嫌弃的意思吗?即使是我做的男仆,也比你在这个贫民窟的待遇要好上很多。”十九听明白了他的拒绝之意,皱眉,“我还没有嫌弃你只有高中生的学历,其他接触我的人,最低也是博士。”
贫民窟?
他的养父母虽说是暴发户,但怎么也算得上枫林星上数一数二的富豪了吧。
因为太过夸张,虞洛被冒犯的感觉都冲淡了许多,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怎么样。
“王子殿下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还刀口舔血,亲自杀人呢?”
“他不信我。”十九在脑海说。
“是你表现的太蠢了。”另一道声音懒洋洋地反击。
“我已经帮你问过了,他不愿意当你的贴身仆人。”十九的声音有一丝松快,“第一次抛出橄榄枝,就被拒绝了。你没想过他看到你那副可怕的身体会露出什么样厌恶的表情吗?”
“闭嘴,你就是我。”
“总之他是我遇到的,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迫切地想要被销毁。”
十九周身的气势忽然冷凝了下来。
就连虞洛也发现了他这种尤为明显的区别。
“你怎么了,有仇人追杀来了?”他试探地问。
“你很希望我死吗。”十九冷冷地说,一改刚刚闲聊般的态度,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给虞洛,撑着窗台跳了下去。
这里可是三楼,虞洛明知他不会有事,还是跑到窗台边朝下望去。
夜色静谧,花园里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任何人来过。
真是个奇怪的人。
不过第二天虞洛起床的时候,却在自己的床头发现了一盒药片,没有任何的文字说明,只在旁边留了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写着“对omega信息过敏症有效”。
华丽的花体字,简直比打印出来的艺术字体还要好看,更适合出现在火漆封缄的,遍布印花的精致信纸上,而不是这样一张随便的破纸条。
原来,他昨天还注意到自己过敏了。
不过,虞洛怎么越看越觉得这纸熟悉。
找到自己的日记本,发现最后一页被人撕下来一个角。
“……”
但愿这天杀的只是随便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