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墨闻言,神色不明地看着顾扶华。顾扶华没有看他,转身就走开了。
心不在焉地刚走了几步,顾扶华迎面就撞到一个人。刚想抬头道歉,就传来一阵戏谑的声音:“顾小姐,好久不见。”
顾扶华有些一愣,看到眼前翩翩公子身形硕长挺拔地立着,清透如水的丹凤眼含着温润的笑意,顾扶华蓦然就想起了前段时间与她琴笛相和的曲小侯爷曲祈年。
顾扶华带着抱歉的神情说了一句:“小侯爷安,那日实在是多谢曲小侯爷,今日又无意中撞到小侯爷,实在是对不住。”
“此事不足挂齿,顾小姐琴艺高超,我只是情不自禁相和罢了,我还想着会不会唐突了顾小姐……”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客套,盛京墨突然走到顾扶华和曲祈年中间说了一句:“小侯爷平日里日理万机,听说春香楼的莺歌姑娘可是日日盼着小侯爷光临,今日怎么有兴致来码头……”
盛京墨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曲祈年,两人对视之下,顾扶华感觉到了一丝不明的气息。
顾扶华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盛京墨,在脑海里暗暗思绪:平日里盛京墨从来不多管闲事,怎么今日……难道曲小侯爷不小心得罪他了?
盛京墨和曲祈年正两厢看着,曲祈年突然笑了笑:“盛大人何出此言,这话若让不知情的人听去了,只怕是会误会我和莺歌姑娘,我和莺歌姑娘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
曲祈年出身侯府,其母乃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因此可谓是家门显赫。再加上曲祈年本身风流倜傥,生得一副好相貌,所以京中不少女子都默默地暗恋曲祈年。
春香楼是京中众人品茶听曲的地方,而春香楼的莺歌姑娘弹得一手精妙绝伦的琵琶。顾扶华想,像曲祈年这种爱乐之人定然也会去春香楼听曲,想想应该是曲祈年的翩翩公子形象把人家姑娘的芳心给拿走了。
当然,除了曲祈年,京中还有另一位炙手可热的极受京中欢迎的男子,那就是盛京墨。若论起被京中女子追捧的人气,年轻有为、玉树临风的盛京墨甚至于比曲祈年人气还要高。
“不瞒顾大人,我今日来码头,是因为听闻济阳的菡萏名满天下,如今正是观赏菡萏的好时节,所以打算今日去济阳赏花。”
“哦?小侯爷也是去济阳的,真是凑巧,我们今日也是打算回济阳祭祖的。”顾扶华听闻说了一句。
才刚说完,顾扶华就感觉到了盛京墨的眼神斜斜地落在自己身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寒气。
顾扶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心想:我寻思我也没说错话啊!
而曲祈年在听到顾扶华这句话后,惊喜地说道:“那还真是凑巧,既然都是去济阳,那今日不如我就与你们一同出发吧,我叫船夫把船跟在盛府的船后面,路上闷了也可登贵府的船解解乏。”
说完,曲祈年又问了一句:“盛大人应当不会介意吧?”
顾扶华看了盛京墨一看,只见他紧抿着唇,眼神晦暗不明地没有说话,正常人一看就是不太同意的样子。
本以为曲祈年会识相地知晓盛京墨的意思,没想到他倒笑着说:“盛大人不说话那本候就当盛大人是同意了。”
说完,不等盛京墨说什么,曲祈年真的去叫自家的船夫把船停泊在盛府的船旁边。
如今这样,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目睹了全程的顾扶华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嘀咕:这曲小侯爷还真是不懂看人眼色啊!
开船后,顾扶华坐在自己的隔间里整理自己的行囊,此番去济阳山迢水远,只怕一个月的时间都得在船上度过。
正在收拾的时候,菊香突然凑在顾扶华的耳边说:“小姐,我觉得曲小侯爷对您有意思。”
菊香和顾扶华从小相依为命,早已把彼此看做亲人,因此菊香在顾扶华面前一直都是以“我”相称。
“菊香,这怎么可能呢?我与曲小侯爷不过一面之缘。”
见自家小姐不信,菊香激动地说:“我看得真真的,当时曲小侯爷本来离咱们很远,但是他劲直往小姐走来,而且曲小侯爷又正巧今日去济阳,又坚持与咱们同路……”
没等菊香说完,顾扶华就说:“这只是咱们自己的想法罢了,也许曲小侯爷不一定这么想。”
顾扶华没有听菊香继续说下去,夜深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其实她也知道菊香的话不无道理。
只是她与曲小侯爷绝无可能,曲小侯爷出身高门,便是配上当今的公主郡主都是可以的。她这样的身份若进了侯府,绝不可能是正室。
而她顾扶华,绝不为妾。
不该想的事,顾扶华绝不会多想。倘若出了一丝差错,那受到伤害的只会是她自己。
女子在婚姻大事上若行差踏错,那便会万劫不复,再说她身上还背负着洗刷顾府冤屈的使命。
顾府一日不洗刷冤屈,她也不会轻易嫁人。
又是一夜无眠,此后的几日,顾扶华一直在留意观察曲祈年。她发现只要是她出现在甲板上,不管什么时候,都必然会看到曲祈年,只要她弹琴,就必然会响起曲祈年的笛声。
事已至此,若再不明白曲祈年是否心悦自己,那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