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灵幽幽叹了口气,又道:“我对姐姐的心意日月可鉴,天地为证,万望芙姐转达一二。”
水清柔再次笑意盈盈道:“少主之心,芙姐自是知晓的,只不过,这男女之情,最是玄妙,旁人是看得清白,却靠近不得的。”
慕容清灵飞扬的眉峰微蹙,沉思片刻,便欲起身:“如此说来,我得回京都守着,鸾姐姐忙完,方能见到我。”
果然是少年心性,说风就是雨,世人传言黑影堂少主阴晴不定,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果然是阴晴不定,善变得很。
芙姐正欲说话,忽见门口进来一位翩翩公子,那公子身形颀长,一袭黑色锦衣一丝不苟,俊秀的脸庞亦是一丝不苟一板一眼不见一丝笑容,只是,如此这般不苟言笑反而更添了几分雍容华贵。他却并没有颐指气使,礼数甚是周全,深施一礼道:“芙姐,在下柳枢,今日冒昧拜访,乃事出有因,请海涵。”
水清柔笑着还礼道:“世子有礼,只不过,世子出入青楼,怕是有损清誉。”
今儿是吹了什么风,将这种几尊大佛都对到了这归雁楼。
柳枢依旧一脸肃然:“芙姐说笑了,只不过有事求见青社主,京都未曾见到,听说社主来了归雁楼,故而前来求见。”
却听得一声冷笑,他回过头,见是一位不及弱冠的少年,身形颀长,流露出几分羸弱之态,一张白皙的脸却生的极是细腻精致,眉目皆可入画,倒是一双黑眸透出几分阴恻恻的恨意来。
柳枢行礼道:“早闻得黑影堂少主年少有为,是个难得的美少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慕容清灵眼皮未抬,斜了眼道:“世子的礼,我可担不起。若是求见报信社,奉上银两便是,大可不必麻烦社主。社主掌报信社所有事务,怎可事事亲力亲为,见这些闲杂人等?”
柳枢淡淡一笑:“江湖传闻,少主对社主一往情深,愿以半个黑影堂为聘,诚意倒十足。只是礼数有别,青社主未曾答应下嫁,少主便算不得报信社之人,如此不把自己当外人,怕是不妥。”
慕容清灵豁然起身,目光灼灼直逼柳枢。水清柔自顾自摇手中的玉扇,冷艳旁观:这将军府世子,素来沉稳,今日语气如此不知轻重,怕是有备而来。
慕容清灵正欲拨出腰间长剑,便见一只葱白玉手轻轻按在了剑鞘之上,只见水清柔妩媚一笑,柔声道:“少主请高抬贵手,归雁楼是做生意的地方,哪里能见得了着沾满血腥的刀剑?今日主人不在,若是此处出了乱子,影响了生意,我可得受罚了,故而请少主给我一个薄面,且去外面罢。”
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到底是没有发作,看着柳枢,眼底闪过一丝莫测的笑意:“我自然是不会为难芙姐。护城河畔有一家酒楼,可一边赏景一边交谈,世子请吧。”
柳枢倒也干脆:“如此,柳枢告辞。”
忽听的一个清脆的声音:“今日谁也不能出这个大门。”
水清柔再次捏了捏额角,然而,她却作声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红着脸的边棂儿飘飘而来,一袭红衣倒是与慕容清灵相得益彰。
慕容清灵眼珠瞪得圆圆的。眼前俏丽的少女,他是第一次见,每次去落音山,见到过端庄大方的边秦月,却从未见到过边棂儿。他耐住性子:“敢问姑娘是何人,敢挡本公子之路?”
边棂儿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并无畏惧之色:“乃等在此聒噪了这许久,就想轻易一走了之?当真是笑话!把报信社当成什么了?”
此话令慕容清灵明白了边棂儿亦是报信社中人,敢在芙姐的地盘这般放肆,想来也无几人,然而,他的脑海里,却是想起了梦里的那个身影,不由微微一顿,忘了回答。
柳枢倒是识得,见她红着脸,想来是吃了酒的缘故,便行礼回道:“棂儿姑娘莫要怪罪,我等只是有事来求见青社主......”
边棂儿不待他说完,纤手一挥,只见一阵红风闪过,满屋香气顿时飘散开来,只扑入鼻:“不必多言,世子唯恐天下不乱,自然是见鸾姐姐与四公子定了亲,特地赶来提醒慕容少主罢了。哼,你的心思,自然是瞒不了报信社!”
水清柔想要掩住她的口,奈何酒醉后的边棂儿口齿竟是一如竟往的伶俐,令她猝手不及。
果然,慕容清灵顿时沉下脸来:“如此说来,鸾姐姐竟然是躲着我。”
边棂儿迷瞪着眼:“鸾姐姐光明磊落,何必要躲着你?况鸾姐姐从未对你承诺过什么,是少主一厢情愿罢了......”
说到一厢情愿,她迷迷糊糊的双眼似乎溢满了泪水,闷声道:“既是一厢情愿的事,自然就该知道不会有好结果。”
慕容清灵怔怔望着眼前俏丽的少女,忘了自己的心事,竟也跟着她心伤起来。
柳枢:......
水清柔:......
柳枢心生疑惑:黑影堂的少主,不会是浪得虚名罢?
水清柔心下明白,她走到棂儿身边,柔声道:“棂儿,有客人在此,不可使性子。今日社主不在,且让少主与世子先离开罢。”
边棂儿傻傻一笑:“如此,听芙姐的。方才的果酒还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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