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然在心中默念“家丑不可外扬”,耐下心陪童郁巫招呼客人。
作为一只在这个世界无比罕见的珍宠,小白猫获得了不少人关注。现场有不少夫人小姐都对她产生好奇,向童郁巫询问她的来历。有胆子大的,直接就弯下腰想要抚摸她。
但对方手刚伸到一半,就被童郁巫挡住。
被拒绝的陌生女子没有收回手,主动询问:“我很喜欢它,能摸一下吗?”
“不能。”童郁巫摇头拒绝,“它不喜欢被人触碰。”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右手还搭在小白猫身上,肆无忌惮揉弄那对透着嫩粉色的耳朵。
孟以然一动不动,乖得像没有脾气。
娇生惯养的贵族女子有些生气:“可它明明没有拒绝你。”
童郁巫垂头,露出绸缎般光滑的天鹅颈。
她看着小白猫:“嗯,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行。”
孟以然浑身发软,几乎要溺毙在她如水的目光中,根本没心思去计较她说的话。
贵族女子显然不信,又看童郁巫只是个坐轮椅的病秧子,想了想,越过她,直接快速伸手摸向小白猫。
孟以然反应很快,扭身躲避。
比她动作更快的是童郁巫的手,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看似柔弱到需要靠轮椅代步的贵族小姐已经擒住逾矩者的手腕。
“你干嘛?”对方瘪着嘴呵斥,“放开我!”
童郁巫定定看着她,并未第一时间松手。
坐在轮椅上的病秧子小姐本就皮肤白皙,此时因为负伤整张脸透着苍白,仅有一丝血色深藏于唇缝深处,看起来有些虚弱。
女子与她对视,恍惚间闻到几缕若有似无的铁腥气。一股寒意从她尾椎窜起,迅速爬遍全身。
下一刻,她抑制不住尖叫出声,惹来周围人注意。
童郁巫蹙眉,缓缓放开对方。
女子抽回手臂护到胸前,她精心保养的皮肉之下,血液迅速回流,但四道青色淤痕已经盘亘其上,活像狰狞的毒虫。
孟以然惊诧瞪大眼睛。
童郁巫手掌重新落到她身上,梳理小白猫背部皮毛。孟以然扭头舔了舔对方指尖,想不通这样纤细娇嫩的柔荑怎么能使出那么大的劲。
贵族女子捂着手腕哭起来,伤势明显无可辩驳。小白猫只能昂起小脑袋,充满歉意朝她“喵喵”两声。但童郁巫按着她两只小耳朵,迫使她又趴了回去。
几位夫人小姐上前扶住哭泣的女人,一边安慰她,一边用不善的眼神偷瞪童郁巫。
童郁巫懒得理会,把事情交给仆役处理,让珍妮推她们到二楼阳台透气。
二楼没有宾客,果然清净许多。但她们没享受多久,童任宸追了过来。
珍妮一下瞪大眼,目光变得十分警惕,要不是童郁巫没说话,加上不远处还有守卫,她估计会直接呵斥不允许对方靠近。
童任宸找来是真有事。
“月季花勋章不见了,是不是再从仓库里找一块替代?”他搓搓手,看起来是真的为童郁巫考虑,“要不然待会的仪式恐怕要闹笑话。”
“勋章?”童郁巫从裙摆口袋掏出一块被黑布包裹的物品,揭开黑布后,金色的勋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你是说这个吗?”
童任宸眼睛都黏到上面:“你,你居然把它找回来了?”
童郁巫:“嗯。”
她仰头,把勋章对准太阳。阳光穿过花纹缝隙落到她那张美得不真实的脸上,明暗交错中有种瑰丽的奢华感。
她问童任宸:“失望吗?”
童任宸呼吸一窒,撇开头:“失望?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童郁巫勾唇,手掌把玩着勋章。她用指腹摩挲月季花的花瓣边缘,压出惨淡的白痕都不放开。
突然,她抬手,朝前用力一掷。
金色的勋章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咚”一声落到一楼花园的喷泉水潭中。
童任宸两只眼球凸起,双手按着阳台栏杆,上半身几乎悬在半空:“你做什么?!”
不等童郁巫回答,他飞速转身下楼。
孟以然离开童郁巫大腿,跳到露天阳台的栏杆上。从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童任宸狼狈跑到喷泉边。他揪着旁边男仆的衣领让人下去打捞,但男仆并不知道刚才落水的是什么东西,迟疑着不愿意行动。童任宸咬着牙,不再指望别人,脱掉鞋袜自己跳下去摸索。
一楼的宾客听到动静,从宴会厅走出围观,盯着湿/身的童任宸窃窃私语。
孟以然很快失去兴趣,回头去看童郁巫。
尊贵的人偶小姐表情淡漠,情绪显露得十分吝啬。但孟以然却从她专注看着喷泉的目光中知道她是高兴的,显然很满意这场由自己诱发的戏剧。
这让孟以然感觉违和,但仔细琢磨之下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她出声唤回童郁巫注意力,抬起前爪指向喷泉。
就这么把重要的家族勋章丢出去,真的没问题吗?这勋章还是她费了很大功夫找回来的呢。
童郁巫的注意力果然被她吸引,她伸手将小白猫抱回怀里,低头轻轻吻在孟以然额上。
小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