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少年的灰衣上,增添了几分薄纱质的色泽。
陆沉厄闭着眼,思绪仿佛不断下沉,脑海中浮现出了古旧泛黄的景象,这是埋藏在记忆中的画面。
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孩蹲在一颗老榕树下,身上满是挨打的痕迹。
它伸出干涩的舌头,轻轻地舔着手上的伤口。突然有道影子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抬眼一看望见了一个拿着本书拄着拐杖的老头。
对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一个包子,递给小孩:“可怜的孩子,吃吧。”
小孩警惕地看了一眼这个包子,包子放了很久已经硬了,但是没有坏,没有他在路上捡东西垃圾里翻东西时那股让人反胃的馊味。
他抓过包子,心道如果包子有毒的话,那就毒死他吧,如果不吃他就要饿死了。
包子是糖馅的,细碎的糖渣混杂着汤汁,他几口就吃完了吃得腮帮子鼓鼓的,然后盯着那个老头看。
“要不要跟着我这个老秀才,我给人教书,给你这个小孩吃包子。”老头眯着眼睛笑道。
小孩一听有包子吃点点头,盯着他上下看了一眼,最后轻轻叫了一声:“爷爷好”
那老头皱眉笑了那拐杖轻轻抽了他一下,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我有那么老吗,还没到知天命的年纪,年轻着呢”
他想到小孩可能听不懂他说的话,解释道:“你要叫就叫爹,我还收个干儿子,四十几你就叫我爷爷,你要叫我一声爹,刚刚那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小孩心里低低道了一句:可是你看起来就是年纪很大了啊。
他转了转眼睛,舔了舔嘴角的糖汁,叫了声:“糖包爹。”
老头吹胡子瞪眼,最后无奈道:“算了,爱叫什么随你。”
眼前画面一转,原本那个蹲在树下挨饿的孩子长大了点,但是个头还是不高瘦瘦小小的。他正跪在一张破床前,手里紧紧握着一只枯槁的手,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少年端着一只缺了角的破碗,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小米粥喂给老头,对方喝了一口然后全部吐了出来还一个劲地咳。
“小厄咳咳,这还是留着你自己喝吧,老头也没有几天好活了。”
少年低声道:“你还年轻呢,还没到知天命的年纪”
老头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已经半百之龄,已经该知天命喽,现在病死入土应该就是老头子的天命了。”
“什么是天命?”少年眼里闪着泪花,“天命就是带走不该带走的人吗?”
“每个人的天命都不一样,小厄,第一眼看到你老头就觉得你不是池中物,将来肯定是大人物,身负了不起的天命咳咳。”
咳了几声后,老头扯着嘴皮笑了一声:“老头捡你回来还指望靠着你争光呢”
“人生所贵在知已,四海相逢骨肉亲。”
老头低声念了句诗,眼里有水光,哑着嗓子说:“像老头我跟你非亲非故,萍水相逢,却像骨肉亲人一样,小厄你路还长,以后肯定也能碰上能真心待你,你想真心维护的人。”
“你想跟他过一辈子,那时候小厄你就不会是一个人啦。”
那双枯槁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拿出一个银色的长命锁挂在少年的脖子上,咳嗽道:“本来上次就想给你了,谁知道你净会惹我生气我就把东西给你扣着了!”
“老头没法长命百岁了,希望小厄戴着这个,能长命百岁”
陆沉厄睁开眼,望着空荡荡的掌心,上面除了细碎的日光什么都没有。
在这里修炼了三日,他之前已经能够感知到一股微弱的气流,而在此刻体内那股细流,明显壮大了几分,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弱小。
天阴站在旁边,捧着一套浅蓝色的弟子服:“仙君有令,既然你已入练气期,今日起你就是外门弟子了。”
说完皱了皱眉,补充道:“而且还要去参加七日后问天宗内外门弟子试炼”
陆沉厄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起身接过天阴手中的弟子服,低声道了句知道了。
“时候不早了,我要去给晏仙君准备午膳了。”
天阴站在后面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总觉得这个小杂役不应该叫小弟子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而且他到底知不知道内外门弟子试炼是什么啊,他这个刚引起入体的小练气,就是给别人当菜切的虽然门内禁止下死手,但是秘境里总有意外,万一真出什么事了呢?
仙君让对方去不是让人送死吗?
晏风雪靠在木亭一角的石柱上,仗着没人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手中正拿着一把银质的长命锁。
他已经把里面那股影响天命之子的力量给剔除了,而且还把这把平平无奇的锁给修复了。
长命锁本来就化为了齑粉,就算是再高超的工艺也无法将之彻底复原。就像破镜重圆终有瑕疵。
但他是天道,虽然他现在被困在一具凡类身体中,力量受限,可稍微下点功夫把这东西修复也并不是难事。
他望着手上这把锁,感受来感受去也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东西,甚至他随便能变出几百个一模一样的。
一把锁罢了,难道还能让天命之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