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得再看看。
红毛沿着岸边走,确定那人是他仟哥后愣在原地,仿佛是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他,他社会仟哥,被一个姑娘揪耳朵?
破渔船上,他简单跟她说了两句,关于这个事儿,他整个人就是无语,非常无语,“之前我和我舅妈关系也一般,虽然我偶尔也会呛她两句,但毕竟她养我,不管怎么说,我始终心存感激。”
结果今天下午告诉他真相是另外一种局面,二者偏离的程度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邢芸听他说完,觉得他简直头顶一个大写的“冤种”,这不就是被他舅妈pua了吗。
她看着他说,“那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他没想过以后,走一步算一步,他目光扫向周围,想了下说,“要不换个地儿坐,船上这味道,再坐会儿都要吐了。”
她反应两秒点头说,“好。”
说实话,邢芸没觉得那么夸张,这是从前来用来捕鱼的船,当然会有鱼腥味,但废弃这么久了,四面通风,味道早就淡了。
也不知道他对这个味道怎么这么敏感。
之前听说当人失去一个感官,另外的几个感官就会变得特别灵敏,可能他失去的这部分听觉,全都补到嗅觉里去了。
邢芸先下的船,回头的瞬间无意瞥见,天上的星星好像动了。
像头重脚轻的银丝,在夜空一闪而过。
她抬头,指了下说,“流星,真的是流星。”
沈仟怀还站在船上,抬头去看,夜空中又一道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少年站在渔船上的背影,在某个角度,和她梦境中的无限重合。
邢芸心下一惊,匆忙看向别处,醒醒,别想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夜色之下,她和他同时望着一片天空,仰得脖子都酸了也没等到下一颗流星。
她悄悄走了神,视线总不自觉偏移,再偏移,最后落在他挺拔宽阔的背影上。
“就两颗也好意思叫流星雨?”他往后退了一步,猝不及防转过身来,“不会这就……”
二人视线毫无防备地撞上,他后半句话也忽然没了声。
她明显没看天上,是在看他。
还正巧被他给发现了。
沈仟怀顿了顿,别开眼,半晌后轻咳了声,“流星雨,不会这就结束了吧。”
他跳下渔船,球鞋踩在木板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她心跳如擂鼓,却佯装无事往左右看,“谁,谁知道呢。”
此刻流星悄然划过,在天边划出无数细丝。
—
隔天,车子停在楼下,沈念说什么都要带他走,沈仟怀不依,场面就这么僵持着。
早上七点半,他还有点没睡醒,沈女士就已经在他旁边碎碎念了十几分钟。
各种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但沈仟怀看着这个优雅大方的女人,他眼睛里只有陌生和疏离,中间隔了将近十年的距离,启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沈念话锋一转,忽然又改变策略,打起了感情牌,“你弟弟也来了,在市区,我昨天让你后爸带他玩去了。”
闻言,他抬了抬眼,看着她这双眼睛若有所思,忽然笑了声说,“那小孩儿是不是你让他一直戴着口罩。”
沈念表情一怔,他接着说完,“我碰见了,昨天在电玩城。”
这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不愧是亲生的。
沈念以为有机会说动他,刚想再劝,就听见他说,“你走吧,我跟你们回去也是尴尬,不如让我在这儿念完高中再说。”
把他在铜钱镇一扔就是十年,也不差这一两年。
沈念好说歹说,他油盐不进,最后只能是她让步,“你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做完了我就走。”
她语气诚恳,不像会胁迫他去做什么,他答应说,“好。”
于是借着上午又跑了趟市区,在一家大医院做了详细检查,医生拿着单子,扶了下眼镜,“这恢复挺好的,再有个半年到一年,应该就跟正常人一样,不会有突然就听不见的情况。”
“但要保护好自己,不能有二次创伤,这要是再伤一次,大概率就不可逆了。”
沈念听完医生的话,才算是暂且放下心来,他配合走完流程从医院出去,门口还是来时的那辆车,他没多想就拉开了车门,一只脚都踏进去了,才看见前面驾驶座和副驾驶有人。
副驾驶是那个戴口罩的小孩,不过现在没戴。
驾驶座上,应该就是他素未谋面的后爸。
男人见他开了车门但没上车,教那孩子说,“叫哥哥。”
沈念那小孩儿也听话,回头叫他,“哥哥。”
他略微尴尬地点头,最终还是往后退了半步,关上车门。
沈念在旁边撮合,“上车吧,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他要是坐这个车回去,俩人路上轮流教那小孩喊他哥哥,那不得尴尬死。
路边正好有车,沈念留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了辆出租车走了。
在一路往回走的出租车上,他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去医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