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并将其麾下的小妖全部抓入了地牢中。
——至此,全文出现了第一个明显的人物描写。
这是一名少年,身为兔妖,名字起得很随意,就叫“林兔”。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当初也是被迫投入了这位大妖旗下,一直只干些做饭、打扫卫生的活计。
可惜命不太好,被捉进地牢,马上要难逃一死了。
翡不琢笔触陡然温柔,写雪色衣袍的少年蜷缩在地牢角落,身形单薄,一双兔耳低垂,瑟瑟发抖……想到这一幕,薛倾碧的心不由自主揪了起来。
所有的妖物,都要以灵器净化,在这个过程里它们会痛苦万分,直到妖力一丝不存而后死去。
兔妖少年在第三天被推上了刑场,看着自己的“前辈”魂飞魄散。除妖师的世家在周围黑压压地坐了一圈,他跌跌撞撞走上灵器圆盘中央,跪地,闭上眼睛等待灵光亮起、疼痛降临——
而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惊呼。有人怒道:“万万不可!”“百里荼,你在做什么?!”
少年茫然睁开眼睛,只见一只素净的手抬起了他沾满血污的脸。
那被称为百里荼少女低头与他对视,问道:“你叫什么?”
这一段,被重点着墨了,薛倾碧不由得怔住了,翡不琢竟然能把少年这一瞬间的心动描写得如此传神,连她都好像听到了白兔如鼓的心跳,眼中印出了百里荼的一身红衣与剑上雪光。
百里荼救下了兔妖,力排众议,将他带回了百里府上。
兔妖这才得知,原来这是百里家的二小姐,在当年的大比中刚刚一剑夺魁,所有人都认为她会是将来的世家之首、正道领袖。
一个是被污蔑杀人的妖魔,一个是被寄予厚望的新星。
可她救下了他,解开他身上锁链,给他身份与尊严。
当晚,少年得到了食物、热水,还有平生所未见的华服。
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对他一见倾心。这个认知让他惶然,又心如鼓擂,如坠迷梦。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少女摩挲着他眼尾的小痣,轻声念出了这一句诗歌。
“从此以后,你就叫阿茕。”
再往下,时间线跳得很快。薛倾碧甚少见到有人将平常的相处写得如此细腻的,好像世上真有这样两个人,打破了除妖师和妖物的身份界限相爱。
少年的卑弱与渴爱,少女的强大与包容,这爱意产生得如此有说服力,薛倾碧不得不承认,举世都找不出第二篇这样的小说。
如果她是输给了这样一篇文章……好吧,也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这冰糖似的甜里又仿佛遮盖着若隐若现的迷雾,让薛倾碧有些不安。
她继续看下去,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因为五年之后,百里荼提出想和阿茕结道。
人人都说百里家那个二小姐荒唐,竟与妖兽厮混暧昧,这一次引起的争议比当年百里荼带他回家的时候还要大,阻力也更大。
但百里荼还是像当年一样固执,这次,她宁可受鞭刑也不悔改。
薛倾碧揪心地想,应该渡过这个难关之后二人就能大团圆了吧?
然而她往下一看,心里却咯噔一下——怎么还有这么多?
百里荼的坚持取得了成功,百里家只得同意数月之后举办婚事。她开始与阿茕更亲近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剧情的氛围变化。
阿茕太弱小,以至于只能将全部的念想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这也让他对百里荼的情绪体察得更深。
他有时候会莫名觉得……百里荼好像喜欢的不是他。可却又分明对他那么好。
也许是这点小动物的天生危机感,让他保持了警惕。
直到结道大典的前一晚,他误闯了二小姐的书房密室。
那里挂着一张画像。
画像里的人身着雪色道袍,执长剑。
这位剑君,与他有着近乎一样的脸。
“怎么会这样!?”薛倾碧虽然早有不妙的预感,可看到时还是叫了出来。她猛一回神,尴尬捂住嘴,却见简升白用微妙的表情看着她,拍拍她的肩说:
“继续往下看吧。”
他幽幽叹了口气,心想,看过诗千改在稿纸上写的原名的他,比其他人都更早猜到。
但他没想到,诗千改居然会把揭晓真相的剧情设置在结道大典前夜!
画像中的少年除妖师,气质与阿茕全然不同,萧萧如松下风,偏偏似朝霞举。相似的样貌,却没有眼尾小痣与一双兔耳。阿茕扶住桌子,整个人都傻住了。
他见过百里荼画画,替她研过墨——这甚至是薛倾碧前期觉得很温馨的一个剧情!——也因此,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笔一划中透露出多少深情。
画像右下角提着少年的字号——琼月君。
这间密室里还有许多文书资料,都被细心整理着。阿茕以为百里荼天性冷清,可却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少女是如何心动、如何倾慕一人的全部过程。
她十四岁时,琼月君才是那个被所有世家看好的将升之星,而她不过是还未入灵门的初学者。她将他视为光,追逐着他的脚步,可等她终于能拿起剑时,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