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跟随车队使节团北上,只带了三名家卷、两名随从,其中一个是书童荆云,没有再过多携带家丁护卫,因为他途中要上演金蝉脱壳的计策,因此不宜过多。
车队浩浩荡荡,小心谨慎,用了一天半抵达了金陵渡,早有两艘大船在此等候。
丁德裕、沉承礼亲自带了一些武将过来送行。
“不辛苦,有皇恩浩荡,幸不辱命!”程德玄说着客套话。
“苏公子,我们又相见了。”
丁德裕微笑着跟苏辰打招呼。
苏辰拱手,客气道:“见过丁将军!”
丁德裕说道:“我等在此略备薄酒,恭送使节大人,苏公子,出了金陵渡,过了长江,便是大宋的疆土了。”
程德玄微笑道:“有劳诸位将军了。”
“来来,诸位大人请坐。”
苏辰没有拒绝,入乡随俗,没有表现过分傲骨来,毕竟他有了后路,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可以陪着诸人演戏一般。
丁德裕、沉承礼等人也落座,就在金陵渡古街最有名的酒肆内,敬酒饯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经意落在苏辰的身上。
丁德裕叹道:“苏公子的《六国论》,我已经看到,写的非常好,不愧是江左苏郎,光这文章便能流传千古了。”
苏辰说道:“丁将军过赞了。”
丁德裕摇头,感慨说道:“没有,你写的是真好,不亚于那些赤壁赋和岳阳楼记了,等你去了汴京,估计整个京城的青楼花魁们,都会扫门出迎啊,说不定以后你再去青楼都不用花钱了。”
其余将军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丁将军快言快语,是说的有道理!”
男人在一起的话题,聊着聊着,就容易出荤段子。
在丁德裕等武将眼中,文人除了能写文章厉害,就是才子去青楼不花钱,也是值得炫耀的事。
梁迥盯着苏辰,点头道:“那是当然,在京城的时候,我等也常去那些风月场所,据说一些大才子,若是写出好词,便可免费享用一顿酒席,甚至有大才者,还可以减免的睡金,以苏辰的才华,恐怕夜夜流连烟花场地,都不用付费的。”
“谁能与苏公子睡一晚,竟然身价暴涨了,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番大笑,苏辰听了心中热汗,这些将军,戎马沙场,性格耿直,说的粗鄙一些,也直爽一些。
很难想象在一个月前,彼此还是对手,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现在却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放下过去的恩怨了。
苏辰谦虚了几句,又开始敬酒,趁机缓和关系,让所有人都觉得,苏辰放下了,甘愿去大宋汴京。
“诸将军,以前各为其主,多有得罪,承蒙诸位不弃,还愿意与苏某交流畅饮,在下敬各位一杯酒。”
丁德裕等人见苏辰并非那种顽固不化的桀骜才子,倒是也觉得相处舒服,所以气氛放松,聊的也比较和谐。
“都过去了,从此苏公子就是大宋人了,日后定会成为朝廷栋梁之材。”
面对丁德裕的夸赞,苏辰拱手表示谢意。
梁迥插言道:“你们只知六国论,还不知昨日清晨,苏公子离开金陵城时,送行的徐铉等人,邀请苏辰留诗一首,以作纪念,于是,苏公子当场做了组首诗,那才叫惊艳!”
“哦,什么诗?”连丁德裕这个武将都来了兴致。
虽然他是将门之后,但是几代都不是寒门,自幼除了练武练枪,骑马射箭之外,也会读一些兵法和史书,懂一些文章道理,并非完全大字不识的粗人。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不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当梁迥背出了这些诗句,丁德裕、沉承礼等人,都露出惊讶之色,被这些诗句中给震慑住了,暗呼大才。
哪怕他们读了,都觉得相当惊艳,而且似乎就得,苏辰就是在写自己经历。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十分生动形象!
还有那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无奈,令人同情。
“的确是好诗啊,苏公子大才!”
“过奖过奖!”苏辰仍然很谦虚,并不傲慢,给丁德裕等人留下不错印象。
随后,丁德裕对着程德玄道:“程大人此次完成议和,回到北方,可是大功一件啊!比我们这些粗人强多了,在这里昼夜征战三个月,恐怕也捞不到什么奖励和提拔。”
程德玄微笑道:“丁将军请勿妄自菲薄,你们东西两线的进攻,同样战果累累,官家都能看得见,若没有你们的骁勇善战,与唐国的议和也不会如此顺利,说不定战事结束,诸位将军都会有奖赏。”
“但愿如此!”丁德裕叹了一声。
但沉承礼等吴越将领却脸色不自然,心中不爽,因为唐宋议和之后,吴越大军损失这么大,却得不偿失了。
在润州之战,至少葬送了五万精兵,属于吴越国一半的兵力葬送于此,现在也只拿下了常州一座打城池而已,无法弥补他们的牺牲。
而润州是唐国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