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午云的子民。”
野鹤怔住了,当年木翟城最先被破,百姓十之八九被屠,少数人逃往了南境,他们后来竟回来了。
她压下眼里的情绪,低声说:“原来午云还有子民在,我以为……”
三十年光阴,木翟城原来的子民早已翻过一代,他们却没有抛弃这座被毁的城池。
城中各处,倾颓的土楼上仍有人影走动,木翟城仍然活着。
高瘦孩童舔了舔手指上的馒头屑,小声说:“我们虽然是午云遗留的子民,却不能声张,这里是老大人说了算。”
另外几个孩童点了点头,指了指周围走动的人说:“妖魔袭击木翟城后,城中的守卫便撤回了大雍,这里便没了规矩,天下各处的人随便进入,久而久之大家便混住在一起了。”
野鹤想了想问:“谁是老大人?”
高瘦孩童欲言又止,眼神朝长街尽头的土楼看去,小声说:“姐姐,你要是想从边境过,就要给老大人通关银两。”
野鹤不再为难几个孩童,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高瘦孩童。
高瘦孩童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地说:“姐姐,这……”
野鹤笑了笑,越过几人朝长街尽头的土楼走去。
她倒要看看是谁把持着木翟城的与天空城的边境通道。
土楼里传来一阵嬉笑声,一个年轻男子正在舞剑,旁边的石凳上斜躺着个满脸笑意的蓝衣女子。
看见野鹤进来,女子坐直了身,轻笑说:“海外仙修?倒是稀客,小姐是要住店还是过关?”
声音有一丝熟悉,野鹤眯起眼看着她说:“过关,多少钱?”
“嗯哼,过关五十两银子。”
女子笑盈盈地指了指石凳上的大铜盆,里面已经有几锭大银子了。
野鹤眼角微微抽搐,过个关道竟要五十两银子?
从前向家都没有这么大胃口,何况如今民生凋敝,银钱难赚,黑城这张高阶悬赏令才不过二十两赏金!
她脸色微变,眼里闪过了幽光,明的不行她就要来暗的了。那铜盆里还有不少银子,正好黑吃黑。
女子直直地盯着她,良久才说:“罢了,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收你五两吧。这可是良心价,你可别对外说,免得坏了规矩。”
野鹤眉头微跳,心头暗骂了声欺软怕硬的奸商,却是乖乖地扔了五两银子进去。
这女子敢明目张胆地开黑店,必然有所依仗,若非迫不得已,她不想节外生枝。
女子轻轻拍手,外间吊起的木桥放了下来。
野鹤走上木桥,看了一眼对岸的城门,城门上霸气地刻着“赤城”二字。
她下了木桥,将身上的骨雕递了过去,守卫仔细查看后才放她进入了赤城。
木桥被收回了土楼,土楼里传来男子的抱怨声:“大人,为何要放她过去?明明可以狠宰她一笔!”
女子摇摇头说:“非也,非也,此人眼神冰冷,一看便是个拼命的主,犯不着跟她硬来。”
男子跺了跺脚,负气地扔了剑往楼上跑去。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从楼上下来,恭敬地对着女子行礼说:“齐大人,那女修士已经进入赤城了。”
齐疆点了点头,淡笑说:“倒是个胆大的。”
她转念一想,又说:“天空城如今一片混乱,还请得起海外修士,看来这过路钱还是收少了。明日起,凡天空城出来的,一律一百两银子。”
楼上传来欢呼声,年轻男子高兴得将剑抛了起来。
齐疆无奈地躺在了石凳上。倾云长公主死后她独自潜回了午云,机缘巧合之下碰见了云氏皇族的幸存者,后来那皇族女子死了,留下的遗孤便跟着她长大了。
她看了一眼楼上的年轻男子,心头微叹,他只怕是云氏皇族最后的血脉了,只可惜神智有些问题。
旋即好笑,她竟带着皇族后人在木翟城做起了山寨大王,肆意打劫过往的路人。
说起路人,让她印象深刻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赤城城主周肃,另一个就是如今将天空城搅得天翻地覆的紫城城主萧珵。
周肃是秋风扫落叶般的冷肃和严厉,萧珵是刮骨的冰冷,像极了一支嗜血的冷剑。
这两人一出现,她早早地就放下了木桥,唯恐惹火烧身。
赤城里气氛肃杀,街上的城民默不作声地操练着兵器,刀棍被挥得呼呼作响,男女老少无一例外。
野鹤默默跟在引路的守卫身后,目不斜视地从街上走过。
早就听闻天空城人尚武善斗,亲眼所见更加震撼,连妇孺老弱也手持兵器在露台上操练,真令人畏惧。
难怪天空城不轻易发悬赏令,瞧这架势妖魔来也就是一棍棒的事,根本用不着请人出手。
野鹤暗叹一声,她以为自己就算刻苦修行的人了,想不到天空城人人皆是如此。
妖魔横行的世道,除了海外仙域,只有天空城仍是一派平和。
她付了银子,从守卫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骆驼背,高大的骆驼侧头嗅了嗅她,砸吧着嘴走上了官道。
从赤城到黑城尚有十日路程,便是御剑飞行也要六七日,大漠炎热,途中又难以找到客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