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蓝本来也拿起筷子要吃饭了,听到乌思道的话,手抖了一下,筷子也顿住了,半晌,栀蓝才夹起菜送到嘴里。
黄莺看了看栀蓝,之后佯装若无其事地问乌思道:“苏公公既然来了,那四阿哥应该也来江宁了吧?”
乌思道和黄莺配合道:“应该是的,他是爷的近伺,是不会离开爷的,爷肯定也来江宁了。”
栀蓝当然明白黄莺和乌思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却没有给予正面回答,四两拔千斤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宁也是大清,四爷是皇子,他来江宁正常啊。”
黄莺和乌思道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黄莺小心翼翼再次开口:“主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该说不该说的你也说了不少了。”
栀蓝眼睛都没抬一下,虽然跟着栀蓝的时间不短了,可是黄莺却也有点听不出来栀蓝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于是就把要说的话咽下去了,安静的吃饭。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黄莺实在忍不住了:“主子,奴婢还是要说,奴婢知道主子您心里对爷有气,可是两位小主子却是皇子皇孙,云楚小主子可是爷的嫡子呢,您难道就让云楚和云舒两位小主子一直跟着您在江宁啊。”
终于,栀蓝抬眸看向了黄莺。
“那照你这意思,应该把云楚和云舒送回到京城,送回到贝勒府去了?”栀蓝说:“先不管我是不是舍得他们,你舍得你心心念念的两位小主子吗?”
黄莺被栀蓝问住了。
自从栀蓝生下两位小主子之后,就是她伺候的,她自然是舍不得的。
“可是主子,您可以跟着两位小主子一起回去的啊……”
栀蓝轻笑了一声:“怎么不往下说了,你也知道这话不对啊?”
几乎每一句话栀蓝都怼在了点子上,黄莺哑口无言。
知道黄莺也是好意,可是这么多年了,好多事儿都已经不能再用应该来评判了。
栀蓝也无意堵得黄莺哑口无言,她也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睬了眼黄莺和乌思道两人发愁的样子,栀蓝说:“吃饭吧。”
“不过,主子,双福饭庄在江宁最繁华的街上,人来人往,不管是本地人,还是路过江宁的人,因为您的厨艺,都慕名而来,爷既然微服私访,于情于理都可能回来双福饭庄的。
到那时候……”
本来栀蓝的心情还不错,毕竟白天饭庄子的收入还是不错的。
可是……现在却没什么胃口了,她放下筷子看向黄莺和乌思道:“我一般在后厨,要么就不出现,我又不跑堂,他来了就来了。
不管吃饭还是打尖,他一个贝勒爷总不会差银子就是了,银子给够了,双福客栈开门做生意,肯定是好酒好饭管够的。”
说完栀蓝也不吃了。
回到房间,看到疯玩了一天,睡着之后安安静静像是天使一般的两个小人,栀蓝觉得幸福慢慢。
抬起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两个孩子粉嫩的脸颊上。
滑腻腻的真让人爱不释手。
然而想起黄莺的话,栀蓝的手僵住了,收回手,望着两个孩子,栀蓝心生感慨。
当初在京城外那个客栈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坏了身子,因为她“做饭的天赋”,帮着客栈老板赚了点银子。
栀蓝也分到不少,在肚子大起来之前,栀蓝以身体不适的原因离开了,带着黄莺和乌思道一路到了江南。
最后在江宁安顿了下来,因为“做饭的天赋”,开了这个饭庄子谋生。
两个孩子是龙凤胎,生于康熙四十四年初夏,现在是康熙四十七年暮春,眼看着两个孩子就三岁了。
如果不是康熙派皇子来江宁暗查江宁知府贪银子的事儿最近在江宁城传的沸沸扬扬的,栀蓝都快忘记了京城的一切了。
短暂的贝勒府的生活,有回忆,可是很快梦就醒了,告诉她替身就是替身。
加上在栀蓝的认知里,四阿哥府里压根就没云楚和云舒这两个孩子,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
栀蓝把京城的一切全都埋葬在了记忆的深处。
现在有些事儿又被人提及,那些结了痂的疤又被撕扯了一遍,长好的血肉又有了血丝。
这些年做生意虽然累,但是因为有黄莺和乌思道帮忙,也雇了人,不需要栀蓝太操心了,可是她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梦想还是没能实现。
因为两个孩子只要醒了就不会让栀蓝好好睡。
感觉到两边的脸颊上的口水不断,栀蓝眼皮颤着,她要看看两个孩子多么的孝顺,还能让自己睡多久。
刚有了这样的想法,栀蓝就感觉有人砸在了自己身上。
“云楚,打人。”砸在栀蓝身上的是女儿云舒,是妹妹,她爬起来之后攥着拳头就要去捶云楚。
本来云楚躲着呢,妹妹打不到他,不过栀蓝伸手拦了儿子云楚一下,于是云舒顺利地打到了哥哥。
“娘,坏人。”云楚不满对栀蓝不满极了。
“谁让你先推妹妹的。”栀蓝趁势坐了起来。
黄莺听到声音,进来伺候栀蓝梳洗,也给两个小主子穿衣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