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是苏老爹偷偷劝解他,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毕竟是家务事,传出去就不好听了,何况谨月还是大病过一场的人,这才没多久就闹得回娘家,会让陈家对他们苏家有看法。再者说,现在家里也确实缺人手。
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说,都是赶快接人要紧。
路程遥远,天色渐暗,陈老爹催促他们要回就快点回,免得晚上又冷又不安全。
周氏在门口意思了一下就进去了,陈老爹陪着他们一直走到村子口,路上还时不时地看看谨月的侧脸。
分别时,陈老爹给谨月塞了一布口袋葵花籽,悄悄叮嘱她不要声张。
苏老二把苏慎放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杆上,跨坐到自行车上后,示意谨月坐上来。谨月看了一眼,没有动。
“行了行了,还生气呢?”苏老二拉了下谨月的胳膊。
但是谨月依然不理,只顾站着不说话。
“我的姑奶奶,这都快黑了,你倒是快点上来啊。”苏老二有点急了。
“在你们家我是多余的人,你还接回去干什么呢?”
“哎呀呀,我的小祖宗,我今天冲动了,我给你道歉行不行?”
谨月还是撅着嘴站着不动。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儿脾气。”苏老二刮了下谨月的鼻尖,顿了下,说,“慎儿一到秋冬可是很容易感冒的,你忍心让她冻感冒?”
这话果然奏效。谨月气呼呼地坐上去了。
大路虽然还算宽敞,但毕竟颠簸,起初谨月还扶着自行车,后来手也冻得生疼,苏老二把手返伸过来,使劲地握了握后就把她的手拉进他的口袋里了。
谨月突然感觉一暖,心里就悄悄原谅他了。
夫妻虽然和好了,但还有婆婆那边呢。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通过这件事,谨月也知道苏老二这种一碗水无法端平,重娘不重媳妇的性格是改不了了。
人都有缺点,她既然选择了容忍,那以后就只能多避免和婆婆发生正面冲突了。
天气越来越冷,早上起来院子里都铺上了一层薄霜。由于要添置必要的棉衣等,家里的开支越来越大,眼看着苏老三娶亲的日子就要来临,日子过得越发紧凑。
好在刚秋收完,吃喝方面暂时没什么问题,至于明年的收成,还得看老天开不开眼。
苏慎的棉衣已经穿了两年了,袖子和下摆都短了不少,谨月打算再买二尺布,把这旧棉衣翻新一下,她去找苏老爹说了这事,苏老爹倒是爽快,就答应她说下午老三正好要去集市买点结婚的东西,到时候让他顺便买回来。
下午布料确实买回来了,但拿给她的不是苏老三,而是婆婆苏老太。
当时谨月正好拿着一件旧衣服,在炕上比划着怎么缝棉衣,开着的窗户里就飞进了一块东西,差点砸到她的头。
她一看,是一块暗红色带小花朵的棉布,再向窗外看去,大肚子的苏老太冷着脸。
“棉衣还是要省着点穿,两年换一次,这一大家子人,只怕所有的钱都用在缝衣服上了。”
虽然话不中听,但道理是对的,谨月应了下。
苏老太就晃动着身子走了。
看着棉布,谨月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说不定这是她们婆媳关系缓和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