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天边破晓。
许灏躺在床榻之上,参悟《太上感应篇》,赵律齐府上布置轻简,将他们三人安置于一处静苑,周边清净,没有杂人,很是适宜修行。
神识聚集,探索混沌海,搖山之行后他的神念愈发强盛,温养青苗之火,所能照亮的地方又多了一丈,有朝一日,他便能自己寻到下一天枢,增强自己。
来赵府的路上,通过赵律齐,他了解到,整个成纪县通灵修行之人只占人口一成,而开启天枢者如凤毛菱角,少之又少。
他问其原因,赵律齐苦涩一笑,说成为修行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分别对应通灵功法,地域灵壤,自身天资。
成纪低处边陲,灵壤稀薄,经济落后,世家宗门垄断通灵功法,普通人根本难以接触,不说成纪,整个凤楚都是如此,只是前者更为严重罢了。
许灏不解,若强国,先强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从不信奉,乡野之人就天生不如城郭市民,若功法敞开,众生通灵,修行强大,报效国家,岂不是更好。
一道巨响打断许灏修行,他神使强大,感应到府中有两道强大的气息,当即寻声赶去。
府院中,赵律齐衣衫破碎,跌坐在地,手臂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不止,周围下人赶来,婢女失声,门丁连忙上前为其包扎止血。
许灏前来诸人让开,他们知晓此人是老爷的客人,老爷无妻无子,平日里除了自己,来府上的客人便是最大了。
赵律齐见许灏前来,忍痛吩咐诸人下去,独留许灏一人,苦笑道:“自家府中遇刺,让小友见笑了。”
许灏看着伤口,又神识扫视四周,附近并没有凶手,说明对方早已离去。县令府中行刺,可见凶手并非常人。
“县令可知是何人?”
赵律齐身为一县之主,是灵桥境的强者,不知何人能伤他后全身离去。
赵律齐苦笑摇头,道“那人修为是灵桥巅峰,我不是其对手,他此行是给我警告,并非取我性命。”
得罪了人,许灏心中暗道。
随即一道气机渡去,为其止血,只是伤口处并未好转,敌人留下的气机依旧缓缓渗透,侵蚀赵律齐的气血,对方实力不俗,他自问解决不了。
许灏颔首沉思,看着赵律齐面露歉意。
赵律齐运转气机,起身坐到一旁的木椅上,看出了他的想法,安抚道“小友不必多想,那人境界高你许多,你自然无法破除他留下的气机。”
随即端起摆放在院中木桌上的茶水,浅尝一口,看着许灏殷切道:“许小友,可否帮我一个忙?”
许灏没有犹豫,正色道:“县令但说无妨。”
“吴先生医术高绝,生前救人无数,我也受其恩惠,你已是修行之人,你我之间不必多礼,我年长你一些年岁,你叫我赵兄便可。”
赵律齐为许灏倒了杯茶,道:“如今城中医术最高明的便是城北吕医师,我想请你前去拜访他。”
许灏一愣,如此简单?是要自己请那吕医师为他疗伤吗,可门下随便一人都可以胜任此举,为何要自己去。
赵律齐料到许灏心中疑惑,笑道:“你去了自会知晓,你一人去即可,那人喜欢清净,届时你自报家门,会有人为你开门,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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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一罐龙吟茶,当做礼节。”
随即递给他一张十两银票,许灏神色自若,欲推辞,但见对方面带笑意,神色坚定,许灏叹惋,接了下来,解释道:
“许灏家贫,暂且收下,日后必偿还赵兄。”
如此才不算落了修行者的气节,许灏心中暗道,幼时书中所说,侠义之人最是视钱财如粪土的,自己不能辱没了侠者之气。
许灏着眼前人手臂那股悄然肆虐的气机,凛然道:“赵兄静候佳音,我速去速回。”
随即返回静苑,发现张道宁还在睡觉,陆小沁倒是早已起床,他简单地对其交代一番,随即告别,前往城北,拜访吕医师。
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路过中街时,许灏没忘记赵律齐的嘱咐,买了一罐龙吟茶,很快便到城北,寻到医馆。
医馆在一道行人稀少的古巷中,门面不算奢华,但很讲究,暗沉红木上刻着“吕氏”二字,大门也是朱红色,城北就这一家医馆,因此很好辨认。
许灏在门外打量,昨日赵律齐没有请到对方,他心底觉得对方应当是个脾气古怪,不太好相处的人。
门没开,他收敛心神,徐徐敲门,无人应答,又敲几下,有了动静,一道脆生生的声音隔门传来:“我家师傅不在,改日再来。”
许灏顿首,看来自己要白跑一趟,忽然想起赵律齐要自己报上家门,难不成有玄机,随即他又敲了敲,试探道:“在下磨石村人,许灏。”
门那边传来脚步声,渐渐远去,许灏神识强大,知晓那人离去,不由失落,正欲离去,沙沙的脚步声又传来,听其频率,是同一人。
旋即朱门打开,探出个头,是个女子,面容清秀,黄皮肤,脸上还有许粒雀斑,歪头睁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许灏微微一笑,果真有用,正欲进门,那女子一手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