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祭酒明显并不是不知道这层内涵,但他性格一贯温和,且有这些想法的学子不在少数。
若真硬逼着那群学子接受此事,那些学子闹将起来,引得皇上过问,到时这个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县主说的是,只是这群士子有些乃权贵出身,老夫便是有心想要镇压一番,又怕引起更大的麻烦,这才发愁的不知如何是好,进而厚着老脸,想靠着师弟的面子,请县主帮忙,能否想个法子解决此事。”秦祭酒有些无奈道。
“法子自然是有的,祭酒大人不必担心。这件事本来既是皇上提出来的,又让我与尚书大人共同处理此事,我们自当会让国子监内的学子心服口服。”温小六敛下了先前的情绪,微笑道。
秦祭酒眼神一亮,“有县主这句话在,那老夫也就放心了。”
“只是不知县主打算用什么方法来让他们心服口服?可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
温小六闻言,笑眯眯道:“到时祭酒大人自然就知道了。至于是否需要帮忙,祭酒大人也不必着急,等到需要您的时候,我定然不会客气的。”
祭酒一愣,没想到温小六会跟他卖关子,见状虽然心内如羽毛瘙痒一般的难受,还是不再多问。
“祭酒大人方才不是想看一看我出的试题吗,这便是了。”温小六将其中一份递了过去。
秦祭酒看着那上面如公鸡跳舞一般写出来的完全看不懂的文字,满脸蒙圈。
这东西便是拿在自己手中,也无半点作用啊。
只能看出那上面有对勾和叉,想必代表正确和错误。
扫了一眼整张试题,发现对勾处很多,而打叉的地方却不过三四处。
想必此人试题做的不错。
看了一会之后,略有些尴尬的将试题递给温小六,“老夫这是如同看天书一般,倒成了个大字不识的文盲了。”
“若是祭酒大人有兴趣,到时也可以去外文班听一听课,看看我找的这几名夫子讲的如何,若是不好,您也可以告诉我,好让我知道该如何改进。”
温小六话说的委婉好听,秦祭酒自然听的也就高兴。
有了这么一个借口,他便是多去一些,也无人会说些什么,他也不用觉得丢了老脸。
“县主过谦了。老夫对这些东西听不懂、看不懂,若是去听,怕是也难听出个好歹来。”祭酒大人谦虚道。
“祭酒大人虽不懂这外文,但您教学多年,于教书育人一事上,经验丰富,一般人自是比不得。且我找来的那四人,又是从未教过书的人,初入课堂,想必问题不少,到时还仰仗祭酒大人指教呢。”温小六很是真诚的道。
她这话倒并不是客气。
在教学内容上,或许这位祭酒因对外邦文的不懂,无法置喙什么。
但教学方法,他却是一定能给予意见的。
而那几人,正需要这样的意见来提升自己。
“县主客气了,老夫别的虽不敢托大,但这教书一事上,几十年来还是有些心得的。”祭酒大人被温小六一番话哄的呵呵笑道。
“既如此,不知祭酒大人可曾想过将您的教书心得写成一本书,也好供后人学习?”温小六问道。
祭酒大人一愣,分明是从未想过此事,但听了温小六的提议,眼神又隐隐发出光芒来,“这,这老夫还从未想过。”
“孔圣人曾言:有教无类。教育,从来都是国之大计,国富民强,自然也需要教育的提升。百姓不开化,是因无人教导他们读书习字,自然也就难以尊礼守礼。祭酒大人既然于教书一事上有所心得,又为何不将其写下来,以造福后人呢。”
“如此一来,既继承了孔圣人的思想,又能为国为民,是一件影响后世的大好事。”
秦祭酒被温小六说的眼神越来越亮,好似已经看到自己被记录在历史的史册上,万人敬仰一般。
一直在旁边喝着茶水,未曾出声的谢金科,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妻子。
眸种带着一抹笑意,无奈的摇了摇头。
温小六俏皮的冲着谢金科眨了眨眼。
这件事她也不过是突发奇想,但确实可行。
秦祭酒早年自认自己不适合官场,所以甘愿十几年都在祭酒一职上,并不挪动。
而他作为祭酒,除了要处理国子监的一应事宜意外,也是要给学子们授课的。
多年的经验,他看得比其他夫子要多,心中想的自然也比其他夫子要多。
甚至因为他站的角度不同,与那些夫子们思考的角度也不一样,反而更清楚在教学中,那些方面有问题,那些方面需要改进,而那些方面又是可以继续提升的。
“县主,县主如此谬赞老夫,老夫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祭酒大人终于回神,从椅子上站起身,抱拳道。
温小六也忙起身,“祭酒大人客气了,小六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您若是在出书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来找小六,小六定当义不容辞的。”温小六也很希望这件事能够真的做成。
便是让她多忙碌些,也愿意的。
“那,那老夫先行谢过县主了。”祭酒说完便急忙告辞,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