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人要做什么!”杜方惊呼。
“还能做什么?必须赶快施针,耽误了时机的话,恐怕他就要毒发身亡了!”
“但……”
“但什么但!看不出他这次的情况有多严重吗?我这是在跟阎王爷抢人,一刻都耽误不得!”
杜方早已六神无主,平日里令人惧怕的带刀侍卫,此刻眼眶竟然红了。
“杜方,你想看着你家王爷死吗?”
“当然不是!”
司翎麻利地解着萧凛夜的衣服,焦急道:“我现在立刻给王爷施针,快去找来纸笔,我写个方子,你赶紧给王爷准备药浴,记住,但凡错过了抢救时机,到时就只能准备丧事了!”
杜方哪还敢再磨蹭,立刻拿来纸笔。
递过去的瞬间他惊愕地发现,司翎已经将他家王爷扒了个精光!
他家王爷最痛恨被别人碰到身体了,可司承泽居然……
杜方还没感叹完,下一秒,猛抽一口气,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司翎竟跳上床,跨坐在了萧凛夜身上!
杜方下意识就想赶紧提醒司翎——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绝对要大开杀戒!
但眼下还是救回王爷更重要,而且司翎神色异常严肃,应该是没有非分之想,于是杜方咬咬牙,还是沉默下来。
司翎双手并用,飞快地扎下两针,“我说,你来写!”
杜方应下,快速将司翎所说的药名一一记下来,拿着药方飞奔出去。
司翎则继续专注为萧凛夜施针,她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我
承认,是我欠你的,但我的手也不是神手,你这样搞‘突然袭击’,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么!”
萧凛夜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他身上的皮肤跟脸一样惨白,脖颈上的深紫色线条向下蔓延,已经延伸至肋骨。
司翎没有再说话。
她的神经极度紧绷,眼几乎不眨一下,一针一针精准地扎进穴位。
没过多久,她就大汗淋漓,汗珠沿着脸颊滑落,滴至萧凛夜的皮肤上。
银针不断落下,密密麻麻,直到司翎用尽最后一根,萧凛夜身上的紫线终于开始一点点缩短,最终消失不见。
萧凛夜双手发黑,体内的毒素全都聚到了这里,司翎取出匕首,划破他的指尖。
杜方进门时,见到地上一滩黑血,难免心惊。
他深吸口气道:“司大人,药浴准备好了。”
司翎虚弱点头。
等黑血流完,她将除萧凛夜头上以外的银针取下,吩咐杜方送他入浴。
她自己忽然像被抽干了全部气力,倒在床上,清秀的小脸非常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之前受的伤还未痊愈,这下又耗费大量精力施针抢救,她的身体彻底透支了。
司翎虚弱地喘着气,看着紧闭双眼的萧凛夜,忽然有些失笑。
呵,难不成,这就是她的报应?
等力气稍微恢复,司翎费力起身,走过去给萧凛夜号脉。
确定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她眼底的黑云这才散去。
她取下他头顶的最后几根银针。
“杜方,
把王爷抱出来吧,擦干药渍再换身干净衣服。”
“这……”杜方再次面露难色。
让他给王爷擦身子,换衣服,若等王爷醒来问起,叫他如何回答?
司翎不明白杜方在纠结什么,柳眉皱起,“怎么?都是男人,难不成你还害羞了?”
“司大人误会了,是王爷他……不喜被人触碰。”
杜方想到之前,只要的碰到王爷的人,即使只碰到衣服,都无一例外被处死。
司承泽能活到现在,绝对算是奇迹了。
司翎眼里划过无语和无奈,轻微地叹了口气,“那就抱王爷上床,用被子把他裹起来。”
杜方像是获得了赦免一样,脸上的愁云散去,麻利地把萧凛夜抱上了床,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紧接着又往旁边的暖炉里添了些木炭。
回头见司翎坐在了床边,他问:“司大人要陪着王爷吗?”
司翎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
“陪什么陪,我这叫负责任!王爷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但万一突然又发病,你再去府上把我拖过来,耽误时间不说,我还经不住折腾呢!”
杜方被吼得一愣,看着炸了毛的司翎,不敢再惹。
“那我在门外守着,司大人有事尽管喊我。”
还没等迈出门槛,就听司翎说:“我饿了。”
她费劲巴力把萧凛夜从鬼门关拉回来,饭总得给吧……
吃过饭后,司翎继续靠坐在床边守着,很快,眼皮就开始打架。
天不亮就爬起来做准备,然而早朝太无聊,
又一直拖到了午时,她只想赶紧回府吃饱了睡个午觉,谁知被杜方拉来这里。
然后一折腾就到了傍晚,结果就是,她今天自己的事一样都没干成,就天黑了。
司翎是真累了,头懒懒地靠在床头的木雕上,只有眼珠子转向萧凛夜那张苍白的俊脸。
长得这么好看,偏偏是个心黑手黑的活阎王。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