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翎眼里的温度迅速降低,那些辱骂的字眼不断砸到她的身上。
此刻,她算是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原主和司承泽的悲惨。
出身高贵又如何?
他们兄妹生前受尽侮辱,最终惨死他乡!
若不是她来到了这里,那兄妹俩所受的苦,即便有人记得,恐怕也只是那些猪狗不如之辈,茶余饭后调侃的笑料!
胸中有什么在翻腾,司翎许久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气愤。
她没有丝毫犹豫,袖口里的手微动,一根银针已经出现在她指尖。
“愿赌服输,刑斌,你身为朝廷命官,应当比任何人都明白,规矩二字怎么写!”
如果他不懂,那么她不介意教他!
银针蓄势待发,而就在这一刻,一个月白的身影自夜色中走出,如鬼魅一般,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男人出现的一刻,周围所有的喧嚣都静止了。
刑斌更是手脚发软。
王爷竟然来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的那些,他都看见了?!
此刻的萧凛夜早已收起了玩味的笑。
他板着脸,一双黑眸冷如冰川,摄人心魂,直直盯着刑斌。
刑斌顿时感觉自己身上被冰刀捅了两个大窟窿,方才的气势瞬间消失,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王、王爷……”
“愿赌服输,天经地义,更不要说在一诺千金的军营。刚刚……是有人想赖账?”
这话一出,刑斌心脏都要停跳了。
他二话不说,转头就朝着司翎道:“祖,祖宗……”
司翎先是一愣,随后展颜一笑。
想到之前刑斌嚣张的模样
,此刻俯视着浑身发抖的他,她心情大好,于是直接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刑斌,我才没兴趣当你的祖宗,有你这样的后代,我实在是丢人得很!我今天好心提醒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迈着大步,便朝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去。
刑斌嚣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
他当即就想站起来!
司翎余光瞥到,手指微动。
下一刻,刑斌膝盖剧烈刺痛,再次跌回地上。
他疼得龇牙咧嘴,“谁!谁敢偷袭老子!找死么!”
一旁的侍卫连忙上去搀扶,自己却也跪倒下去,还顺带着把刑斌按了回去。
主仆二人看到膝盖上的银针,大眼瞪小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刑斌直接破口大骂:“司承泽你个滚蛋,敢偷袭老子,老子发誓要取你狗命!”
“王爷面前,还敢造次!”
杜方持刀立在萧凛夜侧后方,俨然一副杀神的模样。
刑斌被这一声震得说不出话,再看萧凛夜,他正眯着黑眸睨着自己,火光映在他脸上,虽看不出半点怒意,却透露着诡异的恐怖感。
刑斌只觉得浑身冷到了极点,别说叫嚣了,连头都不敢抬。
司承泽可以以后收拾,但要是惹怒了六王爷,他可就要先一步去见阎王了!
不,六王爷才是真正的阎王!
刑斌垂头跪在地上,膝盖处的刺痛比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
他堂堂户部尚书之子,竟落得当众给一个废物下跪叫祖宗的窘境!
本想借此机会好好折磨那个废物,却输了射箭,又丢
了面子,现在还惹到了六王爷。
一想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笑话,他就恨不得将司承泽狠狠鞭打一顿,却又不敢再在六王爷面前放肆!
幸好萧凛夜很快就离开了。
刑斌急忙爬起来,膝盖却又传来一阵刺痛,再次跌了回去。
“该死!你干什么吃的,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刑斌冲一旁的侍卫怒吼,侍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七手八脚地将他扶回了营帐。
帐内。
侍卫很快拿来了热手巾,刑斌坐在榻上,膝盖上敷着热手巾,脸色难看到极点。
第一天就出师不利,他心里窝火,然而回想起今日的所见所闻,他越想越觉得奇怪。
“从未听说六王爷与谁交好,以前但凡有想接近巴结六王爷的,都没什么好下场,但他为什么会帮司承泽呢?难道……那个传闻当真是真的?”
“少爷,这种事可说不好,您看啊,那废物长得比女人都娇,六王爷会看上他,也不是没可能。”
刑斌在脑袋里想象了一下萧凛夜和司承泽在一起的画面,顿时嫌弃地撇嘴,“哼,依我看,那人说什么对女人有中毒反应,都不过是幌子,好男色才是真的!”
“少爷,隔墙有耳,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谈论六王爷了,不然万一传到那位耳朵里……”
刑斌将手里的折扇使劲砸向侍卫,“用你说?”
事实上,侍卫还真说中了。
他们的营帐外,一个一袭黑衣的人,正听着里面的对话。
司翎的脸隐在阴影中,那双大眼睛里却闪着光。
听到后面,她不禁撇了撇嘴。
萧凛夜
帮她?
呵,在外人看来确实如此,可她再清楚不过了,那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