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你悠着点,别喝太多酒,决定做手术的话最近可要注意保养身体。”姜芮书叮咛一番。
“嗯?要睡了?”她语气暧昧。
姜芮书确定她嘴里的“睡”是动词,运动的动,没好气道:“是啊,毕竟我是有男朋友的人,要过夜生活的。”
张雅婷怪笑,“行吧,你好好享受夜生活,话说秦师兄是不是特别能?”
“再见!”姜芮书直接挂了她电话。
秦聿绕过沙发走到她身边坐下,见自己一来她就挂了电话,便道:“打扰你了?”
“没有,是张雅婷。”虽然秦聿没跟她的朋友见过面,不过大概知道她好朋友有哪些,自然知道张雅婷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在一起后她第一个告诉的朋友就是张雅婷,他们在一起的消息也是张雅婷透露出去的。“你忙完了?”
秦聿嗯了声。
“要来点吗?”姜芮书举杯。
秦聿见桌上还有一只高脚杯,刚伸手,姜芮书连忙道:“我来。”说着抢走酒瓶,给他倒了小半杯,将高脚杯递到他面前,他伸手,她却缩回去,深深看着他,又把高脚杯递过去。
秦聿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还是如了她
的意凑过去,但还没碰到酒杯她就突然拿开,同时抬头叼住他的唇。
她刚喝了红酒,唇齿交接的时候能尝到她嘴里的红酒味道。
这个吻就像红酒一样甜美绵长。
吻罢才把高脚杯还给他,他低着头抬眸看了看她,就着她的手喝了刚才那口被打岔的红酒,石榴红般的酒液沾在他唇边,带来致命诱惑。
姜芮书突然感觉有点口渴。
她端起自己的酒喝了一口,见他安静喝酒,不由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忙?接了新活儿吗?”
“没有,只是原来的委托有点不顺利。”
“怎么了?”
秦聿语气平淡,“本来已经谈判结束,关键证据出现漏洞,功亏一篑。”
“这么严重?”姜芮书有点惊讶,这可不像他的风格,“会输?”
秦聿低头打量她,“我怎么觉得你很期待?”
“哪有?”姜芮书喝酒否认,“要输我也是希望你输在我手下。”
秦聿将她的头发揉乱,“那真是遗憾,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不是不会输,而是不会有机会输在她手下,两人的关系注定了不能再上对方的法庭。
姜芮书明白他的意思,眼睛弯弯地笑
了笑,端起酒杯抿了口,“是谁让我们秦大律师栽了跟头?”
“不认识,不过对方十分敏锐。”秦聿看她眼里闪过戏谑,其实他的情绪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有点累,但是看她这样别样的关心,心情却是很好的,“关键证据是受害人的日记,日记里记录了他多次遭遇欺凌的过程,对方律师从日记里找出了漏洞,质疑日记记载的真实性。”
“什么漏洞?”
“受害人在日记里记录某天被加害人欺凌,但那天是周六,学校不上课。”
“受害人怎么说?”
“他想不起来。”
“多久以前的事?”
“三四个月前。”
姜芮书想了想,“那说明这件事在他的记忆里并不深刻。”
“也可能他精神状态太差,记忆凌乱。”秦聿抿了口酒淡淡道,心理压力太大,记忆既深刻又凌乱,深刻于无助和绝望,凌乱于太多痛苦的记忆,李星辰被欺凌了大半年,心理状态出问题很正常,“或许要给他做个心理鉴定。”
他没有怀疑李星辰被欺凌的事实,因为种种迹象很难伪造,但是对于日记里的全部记录真实性有点怀疑,李星辰被欺凌是真实的
,但有些事或许不那么真实。
“或许受害人周五那天的确遭遇了欺凌,可是他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及时写日记,比如受伤或者太害怕,第二天才把日记补上,他记录的是事实,但细节有差错。”姜芮书对案情不了解,只能说出其中存在的可能性。“而且记忆是偏向自我的,自我的情绪会让记忆与现实产生差异,不一定百分百还原现实,就像小时候妈妈带我去找爸爸,我记忆里那天的天空灰蒙蒙的,很压抑,但那时候已经是傍晚,天快黑了,我对那段记忆的印象很排斥,想起来就觉得那天是阴天,但仔细想起来,那天似乎还有晚霞。”
秦聿闻言低下头来看着她,以前听她说过这些事,但再次听她提起,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年少时光没有多快乐,但也没什么难过的事,但他见过很多人,见过很多人的人生,少年时期对一个人的影响是终生的,童年快乐的人一辈子被童年治愈,童年不快乐的人一辈子治愈童年。
见他看着自己,姜芮书笑了笑说:“我在跟你说亲身体验,但这只是一个客观事实,对我已经没什么伤害,打个比
喻就是我现在防御很高,这种事打在我身上连破防都破不了。”
秦聿举杯,轻轻碰了碰她的高脚杯。
越是懂事越吃亏,因为不懂事的人委屈别人,懂事的人却会委屈自己。
姜芮书忍不住笑,有时候他真的特别心软,连带她的心也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