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没有来吗?”姜芮书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被告席,向书记员刘一丹问道。
“是的,审判长,被告没来。”刘一丹回答道。
姜芮书看了一下时间,“那就等一下,如果被告还是没来就缺席开庭。”
这一等没有等到人来,姜芮书拿起法槌敲了下,“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四条规定:被告经传票传唤,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的,或者未经法庭许可中途退庭的,可以缺席判决。——现在开庭。”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租赁纠纷,被告租用了原告名下的三个商铺,因为生意亏损,已经几个月没有付房租,欠下的房租将近百万,原告多次向被告索要无果,只好向法院提起诉讼。姜芮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分别核对了证据后便宣布择日宣判。
回办公室的路上,姜芮书发现隔壁的大法庭正在开庭,也不知是什么案子,里面坐满了人,不由往里面看了眼,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侃侃而谈的辩护律师。
她想起秦聿最近似乎也是接了一个刑事案,已经好些天没有消息,最近两次溜猫路过他家都没看到灯亮。
这时,坐在审判席上的任法官目光一转,碰巧看到站
在门口的姜芮书,姜芮书微微颔首示意,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S市中级人民法院。
“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公诉人可以就起诉指控的事实对被告人询问。”审判长道。
公诉人向审判席微微点头致意,随后将目光对准李美萱,“请被告人再次就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进行简要陈述。”
李美萱嘴唇动了动,不自觉握紧了双手,声音低缓:“今年3月22日,我到医院求李铁刚不要卖掉家里的老房子,他不同意,骂我和大姐二姐,我跟他发生争执,争执中用桌上的水果刀捅了他一下,随后医生赶来报了警,我就被刑拘了。”
“你跟被害人李铁刚什么关系?”
“父女。”
“你似乎很不愿意承认被害人是你父亲,而且刚才你还直呼你父亲的名字,你们关系很恶劣?”
“因为他从小弃养了我们三姐妹,我刚出生还没一岁,他就再婚搬走,把我和大姐二姐扔给爷爷奶奶,没给过一份抚养费。”
“所以你心中积怨已久?”
李美萱看着公诉人,“没有,我只当他不存在。”
公诉人不大相信,“难道你就没有恨过他?别人都有父亲,而你们明明都有,
却跟没有一样?”
“因为从我记事开始就没有父亲这个角色,只有两个姐姐, 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她们都努力给我最好的,既当爹又当娘,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缺爱。”说到两个姐姐,李美萱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
旁听席中,李美莹克制不住红了眼眶,旁边的友人安慰地搂了搂她的肩,希望她不要太难过。
而另一边的吴蓓玉则满脸冷漠,眼里还有几分讽刺。
“你的姐姐真伟大。”公诉人夸了句,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止他卖掉房子?”
“因为那套房子是我和姐姐唯一的家,我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那是我们唯一可以安身的地方,这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套房子,还是我和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
“房子是谁的?”
李美萱顿了顿,“是他的。”
“你父亲李铁刚的?”
“是。”
“所以你和姐姐唯一的家,实际是你父亲的房子。”
李美萱对这个说法很不舒服,家是家,不单是冰冷的房子,但这一点无法否认,最后仍然如实道:“是。”
“你父亲从小不管你们三姐妹,他要卖掉你们唯一的家,你心里有没有过痛恨?”
李美萱
知道这个问题对自己不利,不禁看向秦聿,但秦聿没给她什么提示,只是靠着椅子淡漠地看着她。
“被告人,你看辩护人做什么?希望他给你答案吗?”公诉人敏锐地抓住她的小动作,毫不留情戳穿她的心思。
“不是!”李美萱下意识反驳。
“那你看他做什么?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有还是没有,这个问题很简单。”公诉人深深看着她,幽深的眼神仿佛直透心底,“你这么犹豫,是不是心里早就恨她,毕竟作为你的亲生父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你,等你长大了却要回来卖掉你唯一的家——你心里是恨的吧,以前恨他的不疼爱你,等他要买房子,恨他的不讲情面,甚至早就想过,如果你父亲消失就好了……”
“反对!”秦聿打断公诉人的话,“公诉人不要引诱被告人做出不利回答。”
“只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被害人——这是被告人的原话,她跟被害人见面的时候曾不只一次对被害人说过这样的话。”公诉人自若道,提醒审判长,“医院医护人员的证词能证明这一点。”
“吵架的时候恨不得对方去死的人多了去,真正会付诸行动去
杀人的人万中无一。”秦聿看向审判席,“经常有对方当事人输了官司后说要杀了我,但我现在仍然活得好好的,这就证明人情绪激愤时的狠话只是发泄情绪而已,不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