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师。”她突然喊秦聿。
秦聿看她,见她双眼发亮跃跃欲试,眉心不禁微微隆起了些许,“有话就说。”
“你能不能一句话评价我?”
秦聿上下打量她,“你还没吃就撑了?”
赵思雨下意识垮脸,但想到他的尿性,顶着被喷的压力继续说道:“我好歹也也在律所呆了几个月了,你对我应该也有个,我知道自己作为新人有很多欠缺的地方,当然我一直在努力学习,只是不知道现在学习得怎么样,你给我一个准确的评价呗~”
秦聿觉得她就是在找骂,干脆成全她:“知道毛虫破茧成蝶吗?”
“当然知道!”难道他想说自己已经破茧成蝶了吗?!赵思雨期待地搓手手。
“蝴蝶生命的开始,是由一枚虫卵孵化出一只饥肠辘辘的毛虫,毛虫以树叶为食,在蜕变前,它必须不断地进食,然后经过一次又一次地蜕皮变得越来越强壮丰满。”
是的是的!初出社会的她就像那柔弱又饥饿的毛虫,不断地磨炼和汲取经验后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
赵思雨连连点头。
“直到有一天,它足够强壮,开始停止进食,把自己
倒吊在一根嫩枝或一片叶子上,并把自己包裹成一枚柔滑的茧,或蜕皮形成一枚光亮的蛹。”
质变到量变不外如此,正如不断积累的自己!
“但是从毛虫和蝴蝶是两种形态,想要褪去臃肿迟钝的身体,长出轻盈的翅膀,需要从头到尾的改变,所以它需要消化自己,分泌各种酶来溶解自己的全部组织,化成蛋白液,借此长出翅膀。”
没错!现实和理想的碰撞让她痛苦不已,但这是她蜕变过程中必须经历的种种,这些痛苦最终将自我消化,变成壮大自我的营养!
赵思雨握紧了双拳,觉得自己有了新的方向和更强大的动力!
“经过二十一天的蜕变,毛虫慢慢变成蝴蝶,但这还不是它完成蜕变的时候,它还需要经过最后一道考验——破茧。从破茧的最开始,它需要触角翅函间、前中后三胸节的背中线以及头、胸两部的连接线三处同时挣开,体躯最后脱离蛹壳,哪怕这些地方更容易破裂,但它也需要拼尽全力,因为机会只有一次——并不是每一只都能成功,所幸这只奋尽全力,终于破茧而出,倒悬片刻,皱缩的翅片变
得柔软,五到六分钟后,它张开翅膀,飞向了天空!”
“嗯嗯!”这完全符合她的心路历程啊!她怀着满腔热忱进入律师这一行,就是为了锄强扶弱!伸张正义!可是被现实过于残酷,壮志未酬便屡屡被社会毒打,但是!经过重重磨难,她仍然坚守初心,最终——破茧成蝶!
秦聿看着莫名激动的赵思雨,声音难得多了一丝温和:“蝴蝶飞啊飞,飞过森林,飞过河流,飞过花园,飞过菜地,突然看到一条又肥又笨的菜虫苟在菜叶上做白日梦,幻想自己是蝴蝶就好了。”
赵思雨一愣,从带着美妙音乐的幻想中回过神来。
菜虫什么鬼?
很菜的虫?
突然,她反应过来,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说自己是菜虫!
“你你你——”她“你”了半天没“你”出一句狠话,气得快要升天。
姜芮书笑得肩膀自抖,快要不能自理。
听到姜芮书的笑声,赵思雨总算找到了帮手,“姜法官!你评评理,这说的是人话吗?”
姜芮书擦了擦眼角,刚想说话,但是一看到秦聿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眼睛像水洗过一样,脸颊微红,肩膀直抖,一点也没有平时的稳重理智,倒更像个……
笑瘫的小浣熊。
秦聿心里这么想。
“姜法官!”赵思雨不满地叫了声,委屈极了。
“啊。”姜芮书拼命止住了笑,轻咳了两声,“这说的有点过分。”
“何止有点?!”
“哪里过分?”秦聿语气微凉。
赵思雨张嘴要说,却突然卡住。
秦聿压根没明说她是菜虫,就说了个破茧成蝶的经过,可偏偏谁都知道他在说她,真是——好气哦!
她气得要脱口而出,突然见姜芮书对她眨眨眼。
哦!她瞬间明白了姜芮书的意思:反着听。
好吧,她决定单方面认为自己就是蝴蝶!才不是秦聿那张毒嘴说的菜虫!
还无师自通地找到了反驳方式:“你岂知道是菜虫梦蝶,还是蝶梦菜虫?”
“人家庄生梦蝶,你菜虫梦蝶?”
这就是明着说她是菜虫了。
“姜法官!”赵思雨气成河豚,气呼呼跟姜芮书提要求:“我要吃十份臭豆腐!”
姜芮书看了看秦聿,见他眼里透着点凉,忍笑道:“十份有点多,你可能吃不完,加两份倒是可
以,吃完再点。”
赵思雨朝秦聿哼了声,决定吃臭豆腐的时候一定要让味道扩散,熏死某个无良律师!
不过她注定要失望,这里的臭豆腐的确如姜芮书所言,并不是那种迎风飘十里的臭,而是一种有点特别的焦香,虽然闻起来有点古怪,但并不难以接受,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