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被当众指出他是异装癖,葛毅内心充满了耻辱感,叫他抬不起头来。
如果说被告律师的陈述尚且客观,陈先生则没那么客气,他对葛毅的厌恶肉眼可见,只见他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瞥了葛毅一眼,“辞退原告不只是他自己的问题,也是人心所向,他有异装癖这种畸形的癖好,明显心理有问题,单位里大家想到他有这种毛病就觉得又害怕又恶心,谁都不想跟一个变态共事。”
葛毅知道他看不惯自己,可是听他当众一口一个畸形,一口一个变态,耻辱一下子都变成了愤懑,实在忍无可忍,“我在单位干了十年一直好好的,工作兢兢业业,同事关系也好,要不是有人翻我的手机,什么事都不会有!”
“那是你藏得深,这才更恐怖。”
“你!”听他随口污蔑自己,葛毅的怒火被点燃,如火山喷发。
秦聿都没拉住他,姜芮书只来得及说了句“不要动手”,葛毅已经揪住陈先生的衣领,拳头高举,随时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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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毅的拳头终究没有挥出去,被告律师拦着他,秦聿很快上来拉开他,他像只斗败的兽。
因为这场混乱,陈先生
要求延期再审,摆明了想拖着葛毅。
单位拖得起,但葛毅拖不起。
他没有工作,现在也没有得到赔偿,拖下去对他无一好处。
秦聿脸色冷峻,审判在宣布择日开庭后,他冷冷地看了眼葛毅,便拎着包大步离开法庭,葛毅一看就知道他生气了,心里很后悔,连忙追上去。
终于在电梯口追上秦聿。
他期期艾艾,直到电梯来了都不敢开口,又一直跟到停车场,眼见秦聿要开车离去,这才急了,“秦律师!”
秦聿把包扔进车里,这才抬头看他。
葛毅心里一个哆嗦,在秦聿冰冷锋利的目光下,没底气地低下头,“对不起啊……”
秦聿见他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冷笑了声,“你刚才在法庭上不是挺威风的,现在这么委屈做什么?”
葛毅的脑袋垂得更低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法庭上冲动,破坏了你的计划,让你白费了很多心思,都是我的错。”
见他道歉还算真心,秦聿的脸色好了些。
“今天会不会影响下次开庭?”
“你说呢?”影响肯定是有的,陈先生说话难听,但他的态度可以代表很多人的态度,很多人都觉得异装癖是变态
心理,葛毅有异装癖这个癖好就容易让人误会,今天又在法庭上动手,更让人往心理变态上去想。
陪审员肯定对葛毅印象差了,不过姜芮书这个审判长,影响应该有限,以她过往的审判风格,在法庭上主要还是看证据。不过他不打算告诉葛毅,让他吃点教训,下次长点脑子。
葛毅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听他这么说更后悔了,冲动是魔鬼啊。
他沮丧又茫然,“……我不明白,明明我没有招惹过姓陈的,他为什么要那么样羞辱我,非要把我踩入泥里不可。”
他的自尊受到严重践踏,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不自信。
秦聿淡淡道:“不用什么原因,有些人仅凭喜恶就想把另一个人打下地狱。”
葛毅心头一颤,“那怎么办?姓陈的肯定会拿今天的事做文章。”
秦聿智珠在握,不像他心里没底,“先看情况。”
秦聿没有明说什么情况,不过几天后,葛毅就知道了。
被告律师打来电话,表示希望双方再谈谈。
这次只有被告律师一个人来,对方主动到大安律所来见面,葛毅来得比较晚,秦聿让人将被告律师先安排在会议室,等葛毅到了,才跟
他一起过去。
“秦律师,葛先生,你们总算来了。”被告律师一脸职业的笑容,起身分别跟两人握手。
秦聿没在意他掌握主动,礼节地握了握手,没有先开口。
葛毅见他不说话,也没有擅自开口。
被告律师知道秦聿是主导,见他不开口,笑了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葛毅面前:“葛先生,单位核实过你的情况后,愿意把津贴发放给你,一共58740元,另外之前跟你说的两万块补偿一起给你,凑个整数给你8万块,你看怎么样?”
葛毅很想说不怎么样,但是又怕自己说错话,憋着没张口。
秦聿道:“通过诉讼葛先生可以得到三十万,看来你们并没有诚意。”
被告律师笑了,“法院会不会判三十万给葛先生还说不准,可这八万只要葛先生同意,现在就能拿到手。葛先生上有老下有小,拖下去只出不进压力肯定很大,家人也要陪着担心,再说秦律师你时间宝贵,早点完成葛先生的委托,也好抽出时间帮助下一位委托人,不是吗?”
先威逼利诱葛毅拖不起,又怂恿秦聿没必要为一个委托人花太多时间精力,对他这样的名律师
来说很不划算。
“说的比唱的好听,三十万换八万,想得美!”葛毅听他阴阳怪气又挑拨离间,忍不住骂道,随后紧张地看着秦聿,怕他被对方说动。
葛毅能听懂对方的话术,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