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二桥,曾经的孙副县长的二儿子,于红梅的未婚夫。
只不过曾经的辉煌与意气都离孙二桥远去了。
如今的他,没有当县长的父亲,也没有漂亮的未婚妻。
如今孑然一身,只是个形象落魄的酒厂头头。
两人见面,一时都有点尴尬。
但是很快,姜鸿宇进入了正题,问起厂子现在的状况。
孙二桥也勉强打起精神,把他了解到的,都跟姜鸿宇汇报了。
只用了几天时间,姜鸿宇清算了白酒厂的资产与负债,敲定方案。
他打算死马当成活马医,拿这个厂子开刀,做改革试点。
既然要改革,那就大刀阔斧,该切割的切割,先买断工龄,让部分工人下岗。
剩下的工人,全部签订劳务合同,以后是雇佣关系,认真工作才有工资,工人不再是铁饭碗。
最后企业改组,引进外资,合作生产啤酒。
姜鸿宇在这家酒厂倾注了巨大心血,他刚到任时,厂子已经是破产状态。
等他三年后调到市里时,这家厂子又重新焕发生机,成为本县的纳税大户。
姜鸿宇不光解救了这家工厂,几乎临河县所有国营工厂,几乎都被整顿过。
该关的关,该救的救。
该私人承包的,就让私人承包。
而且,这几年,正是乡镇企业崛起的黄金年代。
姜鸿宇大力扶持乡镇企业,在本地造就了一大批成功的乡镇企业家,和乡镇企业典范。
姜鸿宇在任三年,几乎重新规划了临河县的经济布局,为临河县后面的
发展奠定了重要基础。
在这三年里,他不光处理企业经济上的问题,还顺带着解决了另一桩小事。
这件小事,就是张春桃的工作。
革命脸张春桃在西埠乡抓计划生育抓的很紧,为此,群众意见很大,经常发生冲突殴打的事件。
张春桃为此受过很多伤。
刚开始有王乡长护着还好,到王乡长退休,另换了一个乡长上台,就没人再为张春桃撑腰,张春桃面临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王乡长见状,心里难过,可他也明白人走茶凉的道理,他没办法再护着张春桃了。
已经退休的王乡长于是找到姜鸿宇,求姜鸿宇念在往日一条大街工作过的情份,给张春桃换份工作。
姜鸿宇听了王乡长的话,又想起程雪飞曾经说过,说张春桃其实不适合干计划生育的工作,太得罪人。
一个孤家寡人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同志,很容易有危险。
所以姜鸿宇当即答应,给张春桃调了工作。
正好县里有家养老院,缺个院长,就让张春桃当养老院院长。
张春桃只能服从命令,从西埠乡来到了县城。
这样一来,也算是升了。
从那以后,革命脸张春桃,就不再整天追着大肚子让人结扎流产。
她每天待在养老院,和那些五保户还有无人照料的残疾人待在一起,尽心尽力地照顾这些老弱孤寡。
很快,张春桃从人人痛恨的革命脸,变成了人人称赞的张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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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里,另外发生了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
其实已经算不上多
新鲜的喜事,但对当事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大喜事,那就是程友富与小芬,终于结束了六年爱情长跑,正式结婚了!
程友富等这一天,足足等了六年!
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小伙子,熬成了三十岁的中年。
回想这六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所以,等到真正结婚时,他反而觉得不真实。
新婚之夜,他在自己的新房子里,终于搂到小芬时,整个人颤抖的不像话。
小芬感激程友富这六年的等待,所以婚后尽心尽力地做一个好媳妇儿,几乎一辈子,没和程友富红过脸、吵过架。
哪怕婆婆乔翠花为难自己,她也不让程友富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尽量自己容忍。
只是有一件事,她非常坚持,而且从来没有改变过。
那就是,不管程友富有多少钱,万元户,甚至后来程友富成了程百万,再后来又变成了程千万,小芬仍然坚持到照相馆上班,几十年如一日,未曾改变。
程友富也很体谅媳妇儿,他心疼媳妇每天早出晚归,风里来雨里去的,为了让媳妇儿上边更近便,干脆直接搬到了乡里住。
刚开始是租房子。
后来程友富在小芬家旁边买了座老宅子,建起了一座二层小楼,两人就搬到小楼里住。
为此,程友富的妈乔翠花大骂儿子是个倒插门,把好好的小楼盖到老丈人家门口了。
乔翠花对小芬这个儿媳妇有诸多不满,觉得这儿媳妇家庭不好,配不上他们家的程友富。
要知道程友富现在是他们村
排名前五的大款,除了程老三家儿女有出息,排在前头,再就是程友富了。
这样的儿子,找什么样的老婆找不到,干嘛偏偏找修鞋匠的闺女?
可程友富就跟吃了蜜一样,不管他妈说了多少难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