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和珍坐在沙发上,听到这里,突然无比后悔,刚才不该替钱途说话,害得自己也惹了一身狐臊。
她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钱途,骂道:
“钱途,你不是个东西!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跟志红结婚!要不是我们家志红,你到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街口要饭,你居然不知感恩,不好好上进,还往我们家脸上抹黑!你——你——”
崔和珍说着话,人像是要晕了似的,捂着头,翻起白眼。
孟志红哭着扑到母亲面前:
“妈——妈——”
钱途也哭着跪行到丈母娘面前,声泪俱下地恳求:
“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给我个改正的机会吧!”
人群里,钱途和孟志红的儿子,眼看着父母如此毫无根骨、丢人现眼的画面,觉得没脸再待下去了,悄悄转身跑了。
姜志党眼见着今天闹这么一出,势必不能善罢甘休。
在他看来,到了站队的时候了。
他必须牢牢抱紧姜老爷子的大腿,跟钱途划清界限,哪怕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
一个钱途算什么,还不是借着他们家的权势,才能走到今天。
没有老爷子,钱途屁都不是!
姜志党宁愿得罪一百个钱途,也不能丢掉老
爷子这条牢靠的大腿。
他走到钱途身旁,指着钱途,指名道姓地骂道:
“钱途,你这人真是不知道好歹,爸已经明确说过,不要打着他的旗号给自己行方便,你倒好,借着管哥跟我们家的关系,去找他告这种状?你这不是故意给我爸脸上抹黑吗?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做人?”
钱途眼见着连姜志党都跳出来为难他,更是嚎啕大哭,心想,完了!
他钱途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栽在这么一件小事情上!
老头子要是不理他了,那么,往日里这些称兄道弟的亲戚,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立马跟他翻脸。
一个姜志党,就几乎能代表全家人的态度。
姜志党一说完,崔和珍的三儿子孟志向生怕落后似的,也跳出来指责。
管涛眼见着这一幕又哭又骂的,忍不住感叹:
人情凉薄,在利益面前,谁跟谁是亲戚?
这也足以让老爷子看清这帮人的真实面目:
利字当头,没人会顾念任何情分,都是见风使舵的人!
管涛再去看老爷子,只见稳坐沙发,像一尊岿然不动的雕像。
看来,老爷子是铁了心的杀鸡给猴看呐!
但更让管涛奇怪的是,老爷子是怎么知道这些
事的。
老爷子刚刚失踪那半天时间,究竟干嘛去了?
之前还好好的,回来之后就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地把人给收拾了。
姜老爷子扶着拐杖,缓缓站起身,说:
“我有点累了,先上去休息。”
管涛听了,要上前去搀扶,顺便想借机跟老爷子探探底细,问问老爷子这半天工夫究竟到哪去了。
但老爷子冲管涛摆摆手:
“管涛,你也回去吧。”
“是。”
管涛站在楼梯口,看着姜老爷子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吞吞地上了楼。
管涛明白,老爷子故意支开他,不让他陪着上楼,是为了让他撇清和这件事的关系。
否则,姜家其他人,肯定以为,今天这个场面,是管涛一手导致的。
老爷子为了他,真是用心良苦啊!
老爷子上楼以后,楼下似乎消停了一些。
大家演戏的情绪,也没那么高涨了。
可姜志党还是气不过,指着钱途小声骂:
“你今天把老爷子惹生气,以后不要再到我们家来了,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个大姐夫!”
钱途抹了把泪,压抑着哭腔,说:
“志党,你别在这幸灾乐祸,我告诉你,今天你们能把我赶出家门
,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你们身上了。”
姜志党目眦欲裂,怒不可遏地等着钱途:
“钱途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姜志党气的要朝钱途身上踢。
管涛见状,赶忙飞奔过来,抱住姜志党:
“志党,别冲动!”
钱途害怕挨打,也忙扶着沙发站起来。
崔和珍气的头晕眼花,嗓音颤抖地骂道:
“你看看,你看看,狼心狗肺的东西,托了我们家福,过了几十年人上人的日子,不但不感恩,还倒打一耙,你的好日子过够了,别来祸害我们!”
庄霞也凑上来,阴阳怪气地说:
“是啊,不要因为一个人不知检点,把咱们全家害了,老爷子这也是为了全家人的名声,有些人呐,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孟志红半跪在地上,听到大家的奚落,忍不住抱着母亲的腿痛哭。
她既恨弟弟弟妹的无情,又恨钱途的窝囊,又恨自己有眼无珠,怎么就看上钱途这个蠢货,当初她母亲崔和珍跟姜老爷子结婚、变成官太太时,她就该一脚踹了钱途这个城市贫民,找一个配得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