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口有哨兵站岗。
哨兵认识孟志红,没有阻拦,就让孟志红进去了。
这条里弄修建的十分堂皇气派,进去就是一条宽阔的大街。
普通的弄堂,街面只有两三米宽,只能勉强开进去一辆汽车。
有些地方的弄堂狭窄逼仄,甚至两个骑自行车的人走对过,都要十分小心,不然就容易撞到一起。
但这条西班牙风格的花园里弄,路面宽阔,能同时并排开四辆汽车。
路面两边,各家门口,还有一小片花园,栽种着乔木花卉。
现在刚刚初春时节,天气还有些冷,但门口仍然有红艳艳的山茶花绽放。
孟志红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座院子门口,敲了敲大铁门。
不多久,大铁门上开了个小窗,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出现在小窗内。
女子见是孟志红,叫了声“大姑”。
以往,孟志红肯定会露个笑脸,但今天,她实在笑不出来,只说了句:
“楠楠,你奶奶在家没?”
“在。”
说着话,这个叫楠楠的,就把门打开了。
这个楠楠,正是师范学院外语系四年级的学生,姜楠,就是去年美国《环球摄影》杂志社来华洽谈合作时,《大家摄影》杂志社请的那位翻译。
不过,当时姜楠的英文
水平有些尴尬,没能当好两家杂志社沟通的桥梁。
最后还是程雪飞出场,把问题给解决了。
那件事,让姜楠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是个耻辱,回去后像受到极大刺激一样,奋发图强,学习上更用功。
但错过就是错过了,到后来,姜楠听说,那个叫程雪飞的,凭着那次给外国人当翻译,居然被杂志社正式聘请,一下子鱼跃龙门,从一个乡旮旯的农村妇女,摇身一变,拿到了申城户口,而且还分到了房子!
更让姜楠懊恼的捶胸顿足的是,程雪飞还凭着那次经历,被国外的杂志社看上,选她作为两国合作的翻译,参与这次万众瞩目的旅行。
姜楠知道此事后,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就这么白白地把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拱手让给了别人!
要早知道有这么个机会,她就多多用功,好好钻研英文,那样的话,参与这次合作的,就是她姜楠了!
到时候,大家都在为毕业后的分配发愁,她已经走上了工作岗位,得到了人人艳羡的好工作!
可是机会就是这样稍纵即逝,等醒悟过来时,已经晚了天了。
姜楠只能仰天长叹!
直到现在,她仍然没从这件事的打击中缓过劲。
姜楠打开大门,
孟志红进了院子。
这座房子,是西班牙风格的二层小楼,楼下有个小院。
因为母亲喜欢花花草草,小小的院子,种了许多景观花木,看着很是养眼。
此时孟志红根本没心思去看别的,一进来,直奔厨房。
正常情况下,她的母亲崔和珍要么围着锅灶转,要么在二楼伺候老爷子。
已经六七十岁的年纪了,仍然跟个老妈子一样,把老爷子照顾的无微不至。
家里虽然有保姆,但老爷子是北方人,来申城几十年了,仍然保持着北方人的口味,所以老爷子的伙食,一直是崔和珍亲自料理。
就冲这一点,老爷子无论如何,也得给自己老伴儿个面子!
孟志红进了厨房,母亲崔和珍恰巧就在厨房揉面,准备蒸白面馒头。
“妈——”
孟志红刚叫了一声妈,眼睛就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头发半白的崔和珍听到这声音,连忙转头,看见女儿这副样子,忙问:
“怎么了?”
孟志红奔到老母亲身边,声泪俱下地恳求:
“妈,求你救救钱途!”
崔和珍还以为女婿出了什么事故,两只沾满面粉的手立马抽了出来,焦急地问:
“钱途怎么了?”
“钱途被人打了,呜呜呜——”
“打了?谁
打的!”崔和珍老太太激动的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不知道,派出所那边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好好的被人打了,居然查不出来?”
“唔!”
孟志红抹了眼泪,哭哭啼啼地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母亲,最后又说:
“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派出所那边不想费力去查。
妈,你说,好好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打了,这怎么得了?
这一次要是不把凶手揪出来,留着就是个祸患,说不定下次还要再打。
或者说,又会去打别人,妈,你算是做做好事,去求求老爷子。
他的老部下不是在公安局当领导吗,让老爷子去找他老部下,也许公安局就能重视起来。
只要认真查办,肯定能找到凶手。
妈,你是没看到钱途被打的多惨,人都不能动,大小便都不能自理,医生说了,至少半个月不能出院!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你!”
姜楠站在外面,听到姑姑哭哭啼啼地跟奶奶哭诉,也忍不住好奇,过